她吓了个激灵,黑暗里长睫狠狠颤了颤,彻底清醒,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然而腹中一阵刺痛,引得她秀眉紧蹙,额上冷汗未消,又添一层新汗。
她紧紧捂住小腹,弯着身子窝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想缓和过这段儿痛苦。
“昭昭!”
“不好了!”
“黄花城大堤当真决了!”
门外,忽而传来闻春急促的脚步声。
傅嘉鱼隐约听见大门被推开,一道身影快步奔了进来,走到床边,大手落在她肩膀上摇晃,很快,那声音戛然止住,又蓦的惊慌起来,“昭昭,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
傅嘉鱼脸色白得骇人,转过脸,勉强对闻春笑了笑,“闻春,我肚子有点儿疼。”
闻春心里一紧,大手覆在她疼痛翻涌的小腹上,眉心紧皱,一片肃然,“是这儿疼么?”
傅嘉鱼点点头,用力咬紧唇畔,实在撑不住了,倒在床上蜷缩起来,“嗯,你等我一会儿,我稍微休息一下……决堤之事在我意料之中,好在……我们已经疏散了大部分百姓……就算决堤也不会伤到太多人……你……你现在去找老四,让他带着人沿着冲垮的河堤去找幸存的人……对了……”
闻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昭昭,你自己都这样了,快别说话了。”
傅嘉鱼牵了牵嘴角,继续道,“晏河决堤,安无辄会第一个逃走,你现在就去把他打晕关起来……快去。”
闻春望着女子苍白的小脸,那张俊脸瞧着比床上的傅嘉鱼还要白上几分。
他心急如焚,又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许是昭昭来月事了,只可惜月落与疏星一个都没跟到黄花城来。
他一个大男人对这种事儿也不是很了解,只知要准备热水和新衣服,又觉得耳边发燥。
他赶忙去箱子里翻出一件干净厚实的长袍,僵硬的坐在床边,搓热自己的手掌,又覆在她小腹上,“昭昭,你是不是月事来了,这儿没有热水,我记得……”
他是个半吊子,哪里懂什么妇人之症,慌乱之下突然想起之前昭昭也是突然肚子疼,他们在河道上找了个大夫替她看诊,说是有宫寒之症,那大夫开了些药丸儿,现在还放在屋子里。
他眸光一亮,红着眼安抚道,“我们有药,我现在就去拿来给你吃。”
傅嘉鱼疼得已经有些恍惚,双腿间似乎濡湿了几分。
她闭上眼忍耐了一会儿,再次撑着坐起身,对屋里的男人道,“闻春……我检查一下……你先出去……好么。”
闻春愣了愣,将药丸放到她手边,忙道,“好。”
说完,也不敢回头,脸颊一阵滚热的出了房间。
外头雨下得很大,仿佛整个天都要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