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大方方回她一礼,自信又骄傲的扬起眉梢,对怔愣中的江畔月微微一笑,在长案一侧坐下。
江畔月愣了一瞬,也在长案另一侧坐下来。
傅嘉鱼坐得端正守礼,看了她一会儿,“江姑娘主动要见我,还要戴着这帷帽么?”
江畔月顿了顿,抬手将帷帽取下来,露出那底下一张白皙脸庞。
傅嘉鱼直勾勾的盯着她柔顺的眉眼,平心而论,她觉得自己比江畔月长得还要美上十分。
但江氏文质彬彬,生得楚楚,一双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对似泣非泣含情目,因为病弱,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泪光点点,眸光水润,叫人忍不住对她生出怜爱之心。
这或许大概便是李祐爱她的缘由。
她嘴角微勾,心中一晒,早已没了当初知道江氏存在时的心痛如绞,只余一抹淡淡的感怀。
江畔月疯了?
在傅嘉鱼打量江畔月之际,江畔月也在默默打量她。
自从被李祐从诏狱中救出来,她几乎不出春风巷。
以前只从李祐口中听过傅嘉鱼草包美人的名声,闺友李晚宁言语之间又总是对这位傅娘子很轻蔑,说她性子软弱,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说她长得,也不过尔尔。
她信以为真,以为李祐爱自己,不光爱她的才华和见识,大抵也有爱她容貌的缘故。
如今真正见了傅嘉鱼,她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傅嘉鱼长得根本不是不过尔尔,她分明生得清丽无双,美得不可方物,是个百般描绘的大美人儿,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连她这样的女子见了都忍不住想赞叹造物神秀,遑论这样的美人,若让外头那些男子见了,又该如何。
李祐呢,李祐与她青梅竹马长大,日日对着这样一张美人面,他会忍住不心动么?
她绷紧的脊背,微微一垮,终于肯承认,李祐心里藏着傅嘉鱼的事实。
她胸口窒息了一会儿,嘴角轻扯,浮起一抹酸涩和无言的自卑,叹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傅姑娘。”
傅嘉鱼盯着她红润的眼眸,语气平缓却淡漠,“这也是我第一次见江姑娘。”
毕竟上次在卫国公府,李祐为了保全她,在她被人带出来时,便已经让人蒙住了她的面容。
江畔月声音低弱,轻轻一笑,说不出的可怜,“傅姑娘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傅嘉鱼道,“是吗?”
江畔月目光恍惚了一瞬,柔声道,“我一直以为傅姑娘是个柔弱的女子,如今一看,却是灵气逼人,叫人不敢直视。”
也让她心底无端生起一抹自卑来。
傅嘉鱼不觉得她在夸赞自己,总感觉眼前的女子弱得太过了,像是刻意为之,反而让她心中生出些不喜,不过为了麒麟子,她还能与她周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