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鱼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拿起笔,手上忽然提不起劲儿,脑子里也空空的,不知该跟徐公子说些什么。
明明前一刻,她还有满腔的情意与思念要告诉他,后后这一刻,胸口里却压了一块无形的巨石。
她是个从小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知该怎么处理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
只会一味对人好,不停的去讨好,旁人对她喜不喜欢,她是能切身体会的。
自然,别人的一丁点儿冷落,她也会敏感察觉。
所以,她望着这薄薄的几封信,心里一阵疑惑,徐公子怎么了?
是东京的事儿太棘手了么?还是徐家复仇的计划受到了阻碍?
可按理说,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要徐老将军拿到兵权,废太子就已经赢了一大半。
她早就估算过,最少两个月,最多三个月,废太子必会重返东宫。
如今,她在黄花城一个月都过去了,原就该尘埃落定的事儿,在徐公子信里,却只字不提……
她沉默着坐在床上,呆怔的看着铺展在手下的宣纸,一时无言。
“姑娘?”
傅嘉鱼回过神来,扯出一个笑,再次确认,“夫君只送了这些过来么?”
月落点点头,干笑道,“奴婢给莫雨写了一封信去问东京的情况,莫雨也没回,奴婢也觉得哪里不妥,便找了吴掌事,让他派人去京中探探。”
傅嘉鱼听见自己的声音落在空气里,极淡,极落寞。
“吴伯伯的人回来了么?”
月落似是叹了口气,道,“前几日,回来了,连夜赶到了黄花城。”
傅嘉鱼担心徐公子在东京出了什么事儿,忙抬起清润又无辜的双眸,“他们怎么说?”
月落有些不忍心,但也不敢隐瞒,“那人说,京里现下倒是平静了许多,上个月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四处剑拔弩张,人人自危,连东华门前的长街都被血洗了一遍,现在官兵少了,东京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听说……”
傅嘉鱼追问,“听说什么?”
月落缓下声音,“听说太子的人选,定下来了。”
傅嘉鱼目光平和,轻轻弯起嘴角,这是她早已料到的事儿。
大炎皇帝膝下总共就两个儿子,安王被贬为庶民,能做太子的就只有燕珩。
废太子他终于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