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年让屋子里多余的人都先出去,自己一人唉声叹气的坐在床边,正巧疏星端了药碗来。
他将药碗接过来,对疏星摆了摆手,让她先出去。
疏星笑着努了努唇,出门将房门关上,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谢流年心疼的看着小姑娘微微发颤的后背,“昭昭,你也别太难过,腹中的孩子要紧,先起来将安胎药喝了。”
傅嘉鱼抽噎的哭声一顿,闻言,小脸微僵。
她怔愣的转过身来,小脸写满了疑惑,“阿兄说什么?”
谢流年挑眉道,“你都怀孕三个月了,怎么自己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呢?你啊,怎的这般粗心?自己的月事也记不清么?也怪你自己,走的时候什么人也不带,就带个不着调的老四,哪怕有月落在你身边,也不至于如此。”
他说这话全然没有责怪的语气。
可眼前的小姑娘却不知为何,突然热泪盈眶,蓦的像个孩子一般投进他怀里。
女子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清冽又温柔。
他顿了顿,大手落在小丫头纤细的后背上,拍了拍,轻笑,“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傅嘉鱼喜出望外的坐直身子,顺便将所有眼泪都擦在阿兄衣襟上,想到孩子还在,又扑哧笑开,“我以为,孩子已经没了。”
那温婉的声音里带着嘶哑,温软得像一阵破碎的风。
谢流年无奈一笑,宠溺的舀起一勺子乌黑的药汁,送到她嘴边,“幸好我们来得及时,李世子找了个大夫先给你医治了一日,但你还是晕倒不见醒,我又重新找了个妇科圣手,这才将你这孩子保下来。”
傅嘉鱼喝了药,亮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阿兄的眉眼。
谢流年被她看得不自在,于是将后半截话也说出来,“不过,这孩子保得不易,只怕你孕期都要靠喝药度过了,孩子的身子也会弱些,你别担心,也不是很绝对,只要你这做娘亲的好好将养,腹中的小家伙也会很健康的。昭昭,你做了娘亲,日后切莫再任性行事,知道么。”
高兴又害怕
傅嘉鱼听着这些话,小手小心翼翼的落在自己小腹上,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上辈子,她寡家孤人一个死去,本想为李祐生个一儿半女的,也没实现。
父母亲早就去世了,她一个人孤身住在卫国公府的后宅里,没人疼没人爱。
成婚前,还能见一见吴伯伯,成婚后,谢家财库的钥匙交出去了,吴伯伯的面也很少再见,她曾无数次在黑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嫁给李祐两年,肚子里也没有动静,就算李祐不肯陪她,她也多么希望能有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陪在身边,与她说说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