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目光灼灼,笑得欠揍,“这就把你骗来了?”
苏梦池的心好似叫人凌虐撕扯,揉作一团,痛得不是滋味儿,“燕殊!”
“好了,先保命吧。有些账,等回了大炎,你随便清算。”
燕殊说完,身子一软,良久以来的寒冷和打斗,早已让她双腿失去了知觉,周身上下不知多少伤口正在撕扯着,潮湿的血痕浸透了玄墨外衣,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儿。
好在她是习惯了这种味道的,忍住恶心欲呕的感觉,准备爬起来。
然而,没等她自己起身,一直站在她身边,没给过她半个好脸色的男人,将她直接提了起来,背在后背上。
她紧绷一线的心口,在靠近那个带着热气的脊背时,终于卸下了心防。
她强打着精神,对苏梦池道,“阿池,我告诉你怎么走。”
苏梦池头皮发麻的僵了一瞬,只觉脑子里空落落的,胸口又闷又疼。
燕殊对王都的地形十分熟悉,不过一炷香时间,他们便寻到了一处安身之所。
低矮的茅屋里,打开地窖的盖子,底下,是一个黑漆漆的地洞,宽阔的空间能容纳一家子。
燕殊气喘吁吁的半躺在杂草堆成的土炕上,捂住伤口,见苏梦池面无表情的要出去,苦笑一声,“不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吗?”
苏梦池本就紧绷的身体,又僵了僵,“我还有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有他在,燕殊并不担心宇文照再找回来,她安了安心,默默为自己包扎好伤口。
脑子里昏沉沉的,额上起了热,浑身都疼得要命,但此处并没有别的药材,她得煎熬过今晚,等明日出了城,就能与表兄相聚了。
到那时,天高云阔,再也没有人能困住她的羽翼。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人回来的声音,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一个小女孩儿惊讶的呼喊声。
“大哥哥,这个美人是谁?”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找她吗?”
“她长得好好看呀,为什么她的脸这么烫呢?她是不是也跟小眠儿一样,生病了!”
耳边聒噪得很,燕殊实在睡不下了,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锃亮清澈的大眼睛。
五六岁的小姑娘,生得冰雕玉琢,灵气逼人,标致的五官没有一处不像苏梦池,活脱脱一个缩小版。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
好半晌,她才发觉自己胸口有些发酸。
也是,她都离开这么久了,当初又是她故意将他激怒,他才彻底狠下心,让她来北戎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