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安静的挂在天边,微风不燥,和煦温柔。
这群人,虽是向死而生的“徐氏余孽”,可此刻的他们,却格外鲜活又有力量。
傅嘉鱼深吸一口气,弯起眉眼,歪头看一眼身边的高大清瘦的男人,“我还以为太子很难相处。”
燕珩笑道,“他只是看着凶神恶煞,心地不坏。”
傅嘉鱼道,“我知道的,毕竟他少年时想过要拉我一把。
燕珩偏过脸,挺拔的山根在夕阳的余晖下,仿若神迹,“昭昭。”
傅嘉鱼目色清雅,“嗯?”
燕珩眼里微起了一丝波澜,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那些事,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傅嘉鱼笑容僵了僵,干巴巴的扯了个笑,道,“洪灾的事儿真是做梦知道的,至于其他……”
她胡乱想了个理由,“从卫国公府出来,我便私下里让吴伯伯帮我盯着京中的一些权贵,安王殿下一直想拉拢谢氏,之前,请吴伯伯去过几次安王府……这消息,是吴伯伯告诉我的。”
燕珩下颌坚毅,眼睛黑得像深渊,他意味深长的望着眼前这个单纯无辜的小姑娘。
那双澄澈干净的杏眼,好似两湾清澈见底的清泉,水汪汪的,能在她眸子里,看见他丑陋的身影。
那些话,不像一个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说得出来的。
但她的眼神,确实没有骗人。
他越发好奇,小姑娘究竟遇见了什么?
与卫国公府决裂,与李祐退婚,告别过去十一年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生活,带着谢氏做投名状,要助他起势。
她曾经最爱的……不是李祐么。
虽然这般说起来会令他心中不太愉快,但事实就是如此。
所有人都知道谢家那位孤女爱世子李祐爱得不可自拔,早早便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平日里对李祐的家人都是做娘亲姐姐之类的亲热称呼。
这样一个人,若非遇到大变故,绝不会让一个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放弃自己爱的人,而委身嫁一个长得又丑,又没有功名的贫穷书生。
想到这些,燕珩眸色微黑,心底生出一阵莫名的烦躁和苦涩。
“夫君?”傅嘉鱼伸出小手,挠了挠他的掌心,笑容轻快,“你怎么了?”
燕珩心中有些难受,他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以玩弄权术,掌控人心。
可他没有办法,让他的小姑娘不为李祐伤心。
“我没事……”他无声叹口气,心尖似针扎一般疼得厉害,大手抚摸着少女的发顶,自责又宠溺道,“日后,我会护着昭昭,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傅嘉鱼眨眨眼,夫君怎么说到这儿了?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委屈,满足得很,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