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芳,你可还好?”隔着一堵墙,五王爷抱着孩子,自然也要关心一下孩子的娘。
隔壁传来弱弱的一声:“王爷,妾身安好,劳王爷动问。”
五王爷笑笑:“你好就成了,让人赶紧把屋子收拾出来,你也好好歇歇,如今你中是咱们府里的功臣,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的尽管去要。”
黄仪芳应了一声:“王爷,可是去给父皇母妃报喜了,母妃可一直盼着这个孩子呢。”
她一句话,五王爷才惊起,他光顾着高兴了,竟忘了给宫里报喜,赶紧放下孩子出去安排妥当。
很快,宫中传下赏赐来,天辰帝又给孩子赐了名,唤承涛,五王爷更是喜成什么样子,当年承润出生的时候,天辰帝可是看都没看,更甭说赐名了,看起来,承涛是个有福的呀。
他思量了半日,叫来人吩咐一通,吩咐下去之后,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竟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隔几日,整个长安城竟都流传来了,说什么五王府的小少爷是天生贵命,出生的时候天降红光,异香满城,说不得是个什么有来历的来投的胎,还有那斤称,一出生就是八斤八两啊,这得多贵重的命格才这样的斤称。
更有的说,五王爷便是贤王,向来礼贤下士,有古贤人之风,他的儿子自然也是不差什么的,长大了说不得又是一个五王爷。
这话可就耐人寻味了,五王爷现在是亲王,那承涛不是嫡子,不过是个侧妃生的庶子而已,就是以后五王爷去了,爵位也不会传给他的,他最多也不过是个郡王,或者连郡王都是不成的,怎的就是另一个五王爷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就是在说,五王爷很可能登基为帝,而承涛做为他的儿子,自然是要封王的,更在说,承涛也有可能继承大统的样子。
不光如此,城中还有人流传起来,说什么九王妃养的那三个孩子都不是什么好的,仗着皇上宠爱,什么都敢抢去,连皇上心爱的玉佩都要抢了,不给就哭,皇上无奈,只好拿来哄孩子,这孩子被九王妃养的任性之极,长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样呢,说不得就是个刻薄成性不知好歹的。
这话流传出去,闹的满城的风雨,九王府里自然也是听说了。
月婵原先听说到处都有人在夸承涛的好,她还笑笑不以为意,最多就是在心里暗骂五王爷被皇位冲昏了头,脑子不清楚了,才会传了这样的流言来,这人,太过急功近利了些。
想一想,历来帝王最忌讳什么,还不就是儿孙太过强势么,天辰帝本就是强势帝王,现在身体又好好的,五王爷就让人传出这样的谣言来,不是急着要上位么,他把天辰帝这个父皇放到哪里?
像承涛那样的,什么满天红光,异香扑鼻的,要想人工做出这效果来,也并不难,谁知道是不是自己个儿弄出来的,再说了,就是真的,那也要包着瞒着,不能让人知道,谁家把这样杀头的事情传的满天都是。
还甭说,历代的开加帝王都传出什么出身不一样的,有什么白蛇出身的,有什么白日见龙的,可人家那是已经起义成功了,眼瞅着就要登基的时候才去传的,为的就是收服人心,哪个帝王在微末之时就敢说自己以后要当皇帝了,命不要了?
月婵还真不知道五王爷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想出这样的嫂主意来。
她原还笑笑,不当一回事,可传出她养的三个孩子不好的话来,月婵立刻怒了,孩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她都舍不得说上一句,竟被别人说,还被拿来和别人比较,就是为了衬出别人家的孩子好来,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月婵看着在地上玩的三个孩子,承润胖乎乎的脸上有点点汗光,承泽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半开的书翻着玩,宸瑜则是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突然间跑的不稳摔个跟头,这丫头也是一骨碌爬起来,一声都不哼。
看三个孩子玩的这么欢喜,月婵更加心酸,高子轩那些个弟兄们,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当真……可恨。
“王妃……”
环儿欲言又止。
月婵瞪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你怎么也学的这般不爽快。”
环儿想了一会儿:“外边还在传,说王妃善妒,自从嫁给九爷之后,九爷就只有王妃一人,连个妾室都不敢纳,别人送的美人也不敢接受,秦楼楚馆等地方更是不敢上,还说王妃瞧着娇弱,可实在是个母老虎,不比五王妃贤惠,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比不得五王爷家的。”
真真的好,月婵咬碎一口银牙,从孩子身上,倒编排起她了,看起来,五王爷是真的要把他们九王府一脉踩到泥地里,要用他们彰显出五王府的好来。
哼,月婵心内冷哼,真当他们九王府就是好欺负的,谁都能上来踩一脚么,好啊,想上来踩,只管放马过来,自有法子让他来得去不得。
月婵正生气间,帘子挑起,高子轩披着一件黑色水貂皮的斗篷进来,一进门,他先把斗篷脱去交给丫头,又见月婵坐在一旁气鼓鼓的样子,笑了笑道:“甭气了,为五哥那个犯混的真不值得。”
月婵冷笑:“那是你的五哥,我可没这样的好哥哥,谁家亲哥哥恨不得弟弟一家死绝了才甘心。”
“是,是我说岔了。”高子轩安抚月婵:“你放心,我已经着人在办理,这流言不出几日就绝迹的,你若再不解气,我找上五王府去,和五哥论个是非曲真。”
“你这话什么意思,好似我挑着你们兄弟不和一样,让人看到,我成什么了。”月婵瞪着高子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王爷气糊涂了不成,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王爷拿什么杜绝谣言?”
“这?”
高子轩也有些傻眼,不知所措的看着月婵。
月婵看他那样子,竟和承泽扮无辜的时候一模一样,当先笑了起来,伸手捏捏九王爷的脸:“爷许是平时张狂惯了,竟不会拐着弯办事了,也罢了,爷借我人手,我自可以让五王爷这次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
一听这话,高子轩也来了兴致,对环儿道:“你们且先下去吧,带小主子们也出去,我和王妃有话要说。”
环儿一脸的笑容,招呼奶娘抱了三个孩子出去,她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细细掩好。
打发了其他丫头们各自去做事,环儿搬个小几来,又让人取了针线,她就直接坐在廊下做起针线来。
一时黄莺从厨间过来,看她冷的那个样子,冻的手都红了,忍觉不忍,便替了环儿,让她去寻个屋子烤火,顺带耍上一耍。
黄莺坐在门前背风处,袖着手取暖,一时听到屋内低低的说笑声,脸上也带了几许笑意。
自家小姐当真嫁的不错,那时候,都说九王爷不好,最是风流多情的,且到处留情,屋里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还说什么自家小姐命不好,嫁到九王府去,不若嫁个寻常人家,夫妻恩爱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