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心里一机灵,打点起精神道:“哪里,只是大小姐身边的环儿回来传的话,说是这件事情且千万别传扬出去,只我们自己人心知肚明就是了,莫要让外人知道了,否则不说孟家,就是大小姐脸面也是保不住的,老爷也知道,皇家的人可没有一个省心的,要是让那些人知晓了,不定如何埋汰大小姐呢。”
珍珠只说月婵,却不提月娥和月婷半个字,就是知道孟之文心里怕早就对刘梅母女没有什么情分了,之前念着月娥和月婷,孟之文也曾忍让过,可那两个女儿半分不领情,如今刘梅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孟之文早恨她入骨,如何再会替她们着想。
倒是月婵,孟之文最宠的就是这个女儿,再加上月婵嫁的又好,如今是九王正妃,孟家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这个,自然,只要一提月婵,孟之文说什么都会克制住的。
果然,孟之文消了几分怒气,看向珍珠:“九王妃真是这般讲的?”
珍珠点头:“妾身怎么敢欺瞒老爷,妾身虽然说出身不好,有些事情上难免糊涂,可这事可是咱们家提着脑袋的,妾身如何都不会胡说的。”
这也是,孟之文倒是晓得珍珠,虽然有些小事上难免拎不清,可大事上从来没有犯过糊涂,这点上比刘梅强的多。
“她是怎么说的?”这个她,自然就是指月婵了。
珍珠想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大小姐的意思就是,既然她没有事情,这件事情还是别大张旗鼓的好,让咱们暗地里查,看看府里都有哪个忠心不够,帮了太太,哪个手伸的太长了,连太太那里都能说得上话,把这些查清楚了,一并处理掉,再把太太……”
珍珠的声音越来越低,孟之文不住点头,觉得这法子好,不会损了孟家的筋骨,又听珍珠道:“大小姐还说,月娟的毒怕就是太太下的,让咱们先从太太那里套出解药来,再……”
说着话,她做了个手势,孟之文知晓意思,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这倒是不错的,难得的是月婵度量大,又拎得清楚,还念着娘家,否则,咱们孟家可就有难了啊,不说你我,就是外放出去的皓宇两口子怕都难撇得清楚。”
孟之文说完,又看了珍珠一眼:“太太那里我去吧,她如今那个样子,怕是打定了主意要鱼死网破的,若是你去,说不定解药拿不出来,反而要遭她毒手的。”
珍珠一喜,心知孟之文对月娟还是有一片慈父之心的,不然也不会勉强他自己去见那个毒妇。
“那妾身先谢过老爷了。”珍珠深深一礼,眼里掉下几滴泪来:“四姐儿能不能活着就要靠老爷了,要是老爷真拿到解药,四姐醒了,定会……妾身和四姐的命就全是老爷救的了。”
看着珍珠那崇拜的目光,满心信任的表情,还有她柔弱中又带坚强的样子,孟之文一阵心动,他喜欢的就是珍珠这样满心依靠他的女子,那些太过强势的女人,他是敬而远之的。
便是月婵,那是他的女儿,他自然想着月婵能够精明一些,可要是他的妻妾,孟之文心里冷哼一声,像刘梅那般精明的要来有何用?只能祸害家族,陷害丈夫儿女,倒不如没主见的女人来的好。
伸手紧握珍珠的手一下,孟之文送过去个放心的眼神,便沉着脸挥了挥衣袖走出房间。
珍珠一直把孟之文送出去,这才回转善水轩去照顾月娟。
孟之文一路疾行,往佛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努力按压厌恶和愤怒的心情,他知道,这次去找刘梅,定要把她给哄住,不然,怕月娟命不久矣。
想到那娇娇软软的小女儿,孟之文心里一片柔软,暗中告诫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珍珠母女可是在等着他呢。
孟之文也是在朝堂上打滚过的人,平时和人交际应酬,也都是带着假面具的,于强作欢颜和变脸一事上也极有经验,等他走到佛堂之时,脸上哪还有一点怒意,清俊的脸上也只带有一些怜惜和温柔。
推开门,孟之文忍不住暗中皱眉,这佛堂的光线真暗,他一时从外边进来,竟有些瞧不清楚。
眯了一下眼睛,仔细一看,就瞧清楚了,这佛堂很是阴冷,正中靠北墙的部位摆了佛像,供着香烛等物,另一侧吊了素白的帐幔,虽然阴暗,可收拾的还是极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