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话,她一边拿帕子掩了脸:“可怜的小姐,在家时多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出嫁了反而受尽磨折,小姐啊,太太要是好好的,你也不至于此啊,苦命的小姐。”
她一行说一行哭,开始指桑骂槐起来:“小姐怀胎是怎样的艰难,我等可都瞧着呢,我们想要小姐好,小心伺侯着,不知道挡了多少暗地里的流言,又瞒了多少暗中的手段,只希望小姐能好好的生下孩子来,也算苦尽甘来,可是,可是……人都道那如花美眷,怎知都是如狼似虎啊!”
太子妃站在门口,听着里边哭闹成一团,再听月娥和丫头的哭诉,一时头晕,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真想摔门而入,把那个作死的丫头拖出去打死,可现在月娥情况不好,那两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要真把丫头发作了,一定要落个不能容人的罪名,现在太子心情可不算很好,真要到了那种地步,太子的火气可都得她一个人消受呢。
深吸了一口气,云氏少不得打点起精神来忍了。
打帘子进去,云氏抽了帕子拭了拭眼角,温柔的看向月娥:“好了,孟妹妹莫哭了,这月子里一定要精心些,莫要哭坏了身子,这不,我又寻了太医来瞧,妹妹不管怎么说都要打点起精神来,两个孩子可都要靠你呢,你身子不好了,孩子怎么会好。”
月娥听的直咬牙,云氏这不是在告诉她就是因为她没有保重身体,身子不好,才带累的孩子体弱吗。
“是啊!”月娥赶紧直了直身子:“姐姐说的是,我这是一下子疼的晕了头,才失了体统的,姐姐也是当娘的人,自然也明白我的心思,哎,我也不知道怎的,我嫁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的在这里越住这身子骨越是弱呢,等我出了月子,少不得麻烦姐姐请人替我调养一番。”
云氏脸上微微变色,静了半晌才点头应道:“这是自然的,妹妹现在莫多想,保重你和孩子的身子才要紧。”
说着话,她站了起来,对外边道:“请太医来瞧瞧,让他仔细着些,孟妹妹如今可是金贵着呢。”
这话里,怎么听着都有些别扭。
月娥让人把帐子拉下,又让嬷嬷抱孩子给太医瞧。
一时屋子里静了下来,过了许久,月娥就听太医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说话,大致意思也是说没有法子了,这孩子怕是不成的。
月娥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咣当一声,一个玛瑙碗摔在地上碎成片片,太子一脚踢倒一个红木镶金边的椅子:“孤的儿子怎么就体弱了,他要是真有什么好歹,孤要你们全都陪葬。”
太子心情极郁闷,本来太子府多了一对龙凤胎,多大的喜事,如今却眼瞧着要变成丧事了。
龙死凤生啊,招忌讳啊,太子怎么能不明白,他本还想靠着孩子多得些依仗,却没想转眼间成了深坑,似是要把他带累进去啊。
“孟侧妃那里如何了?”
转过身,太子一脸狰狞的问。
贡来抹了一把汗,上前小声道:“回太子爷的话,又寻了太医来瞧,不过也只说吊着命呢,孟侧妃屋里正哭着呢,连主子带丫头一块哭,孟侧妃只说……”
“说什么?”
太子眼珠子都似要暴出来了,本来俊秀的人变的可怕起来,吓的贡来都小退了半步:“说,孩子怕是被人害的,生下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还说她怀胎的时候有人背地里使手段,不想让她好,她念着太子爷事情多,怕惹您心烦,就没敢说,要早知道被人害的孩子成了这样,她一定会连门都不出,谁送的东西都不吃的。”
贡来一边说,一边仔细斟酌着,这里边的话可会不会招了太子的忌。
他也是没法子的,前前后后收了月娥那么多的银子,他是个无根的人,没有别的可贪恋的,也唯有多贪些银子了,别的事情他不敢做,总是不能让太子忌了他,可小小的添些话,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