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打个寒战,摸摸脖子,突然间担忧起来。
这孟家,怕是不好住了,前有孟之文不善人情往来却提了高官,后有宅院女人争斗不休,如今,陌生人进屋竟也没人理会,让她如何安心?
可是,离了孟家,她又要到哪里安身呢?
再者,她还有父兄在,总是不能弃父兄于不顾吧。
老太太和刘梅等人倒也罢了,一个对她只有利用,一个恨不得她死了一了百了,便是两个妹妹,也是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呢,她又不是傻子,也不是烂好心的人,自然不会理会她们,可孟之文对她还是有父女之情的,孟皓宇对她更是维护非常,她不是禽兽,总是不能不管亲人的吧。
一时间,月婵想了好多,头也疼了起来。
没办法,她只好叹了口气,如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么想着,月婵感觉又有些困了,便连晚饭都没用,直接躺床上睡倒。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月婵坐起,看躺在一旁榻上的画眉睡的正香甜,不忍心叫醒她,就自己穿了鞋想要倒杯水喝。
这时候,天气越发的凉了,眼瞧着已经秋末,夜间起身只觉一片冷意,月婵披了一件厚衣服,走到桌边,拿起汤婆子里温的水壶,取过一个薄瓷杯子来,先倒了半杯热水把杯子暖热,倒掉里边的水,重新续满水杯,就着杯沿轻轻喝了起来。
她才不过喝了小半杯水,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阵动人的笛音。
这声音?
月婵听那笛音,竟是耳熟的很,虽然这次的笛音明亮异常,带着无限的欢喜欣慰,可月婵还是听出来了,似乎和中秋时她所听到的是一个人吹奏出来的。
想到那个月清风朗,如玉般的白衣少年,月婵心里一动,走到窗边,也不管外边天气寒冷,猛的推开窗户,迎面就是一阵冷风吹来,让月婵不由的打个寒战。
适应了寒冷的天气,月婵举目远眺,就见远远的树上一个白色影子不断动着,再瞧,月婵一惊,她的目力似乎越发的长进了,那样远的地方,竟然也瞧的很清楚,而且,这是深夜呢,到底怎么回事?
顾不得多想,月婵就被所见到的景象迷惑了。
高高的百年古榆上站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脸上带笑,横笛于嘴边,正不断的吹出美妙声音来。
那神情,那模样,不是她先前所见的霍家庶子又是哪个?
霍思成……
月婵轻声念着少年的名字,神情恍忽,搞不明白霍思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天气,竟跑到她窗前吹笛子,这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小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眉竟是醒了,披了衣服走到月婵身边:“天气越发的冷了,小姐不要再站在窗边了,这里是风口,小心吹的着了凉。”
她话音才落,整个人神情一变,疑惑道:“这是什么声音?”侧耳倾听一阵,不由的笑了起来:“莫不是谁家又要办喜事了?”
月婵原先还想着如何和画眉讲霍思成的事情,却不料画眉自己先找了理由,她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哪家要办喜事,怎么起的如此早,是不是新娘子家离的太远了,怕赶不上好时辰?”
说完了,月婵深觉好笑,不由的掩口又笑了一阵。
画眉虽然不解月婵为什么发笑,可她到底太困了,打个呵欠:“小姐,太冷了,还是睡觉去吧!”
月婵睡的时间太长了,这会儿倒是起了夜,不想再睡,就摇了摇头:“你先睡吧,我再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