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用脚轻轻地踹过被拔掉了的箭,不是他们射的箭,却要他们赔银子,她数房间的箭洞,估算出要赔的银两不是个小数目。
门、墙、地皆是由一块一块上好的木板拼接堆砌成的。
要换只能把整块换掉。
按这家客栈掌柜的性格,他是绝不会容忍一间有不少箭洞的房间,也不会随意拿些木头碎屑填进箭洞了事,必会换掉整块木板。
贺岁安又算了下数:“我们要赔好多银子给掌柜。”
她成了苦瓜脸。
祁不砚用靛青色袖袍擦过她鼻尖的一滴汗:“多少。”
贺岁安说了个数。
“嗯。”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朝房间外走去。
箭不是他们射的,钱也不会是他们赔,不过祁不砚可以先垫着,等找到幕后之人便可以叫对方还了,不过是要收取息金的。
他要的息金自不是银钱,养的毒蛊很久没吃过好吃的了,对毒蛊来说,人的肉是最好吃的。
贺岁安和祁不砚下了楼。
现在虽是宵禁时间,但百姓可以在住的地方自由活动。
客栈掌柜和几个小二还在大堂里,小二见他们下来,放好抹布,问他们是不是需要什么。
贺岁安跟小二要沐浴的水,拔箭出的汗黏在衣裙里,并不是很舒服。小二闻言准备水去送上楼,她又忐忑地走到掌柜面前。
掌柜在对账。
她走过去,光线被挡住。
看不清账本的掌柜挪了下方向,贺岁安又走过去,掌柜忍不住抬头看她:“这位客官,你要是需要什么,找小二就成。”
贺岁安鼓起了勇气道:“掌柜,我找您有事。”
祁不砚站在她身后。
大晚上的见长相这么养眼的小姑娘、小公子,掌柜感觉因算账而烦闷的心情变得愉快不少。
掌柜合上账本,取搁置一旁的茶杯过去,抿口还热着的茶,润润干燥的嗓子,语气好得不行:“二位客官找我有什么事?”
贺岁安讪笑:“请掌柜您跟我们上房间看看。”
很少有客官提出如此要求。
掌柜莫名不安。
他还维持着面对客人时该有的笑容:“好的。”掌柜走出柜台,喊了另一名小二跟他一起上楼,贺岁安、祁不砚走在前面。
等掌柜他们走到房前,贺岁安一把推开门:“您看。”
掌柜笑意僵在脸上。
但很快恢复如初。
他似很平静地看着房间里的箭洞,对小二道:“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