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戚白玉想要用力的去回想当时的场景,但是她的脑海中却是一片漆黑。曲辛欣以为戚白玉只是和她一样被吓到,也没多想,只是愣了一下,然后问:“他自杀了?为什么?”莫榭的眼神突然微微变暗。他想起刘毅志跳下去之前那声从楼下传来的叫喊,就像一把火,瞬间让温水沸腾。“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哈——”三个人站在院子里,夜深露重又是深秋,曲辛欣身上只有一件宽松的大毛衣,四处都漏着风根本都不御寒,再加上她又打了个哈欠,困意更浓。“行了你们赶紧回去洗洗歇着吧。”她朝戚白玉和莫榭拜拜手,临走的时候还没忘再看一眼莫榭包着纱布的膝盖,“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腿是怎么回事呢?”莫榭撑着墙站起来:“不用你管。”曲辛欣知道莫榭的狗脾气,也就不再追问,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就转身回到大厅。她还懒得管。戚白玉还是扶着莫榭上楼,可莫榭察觉到戚白玉并不专心,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连带着他好几次撞上楼梯栏杆都没察觉到。到了房间,戚白玉扶着莫榭坐在床上,莫榭没有开口,戚白玉也没离开。“莫榭。”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困扰自己的事告诉他,“我——我好像,想不起刘毅志的长相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定记得刘毅志的样貌,但不知道怎么的,每当她努力去回忆那张脸上的五官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莫榭的眉心也微微动了动。他思忖片刻,开口问:“你现在还能看到蝴蝶吗?”戚白玉摇了摇头。“那就没事。”莫榭说,“刚才刘毅志从楼上跳下来的场景激发了你内心最大的恐惧,所以铺天盖地的蝴蝶取代了他朝你的方向飞过来,并且把你困住。而你刚才冲破了蝴蝶对你的禁锢,现在它们已经不是你的问题。”戚白玉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我的病已经好了?”“不。”莫榭说,“蝴蝶的突然出现和蝴蝶的飞走都有诱因,突然出现是因为刘毅志,而飞走,则是因为我。后面的日子里蝴蝶可能还会重新渐渐出现,但在我的引导下,蝴蝶的数量和出现的频率都会慢慢减少。”他说,“现在这么大的突破,代价只是忘记一张刘毅志的脸而已,很值得。”说得倒也有理。刘毅志的长相对戚白玉来说确实是可有可无的记忆,即使不记得也对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相反因祸得福,她的病情突然迈过了一道高坎,进入了一个平稳向好的阶段。所谓不破不立。戚白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了。”莫榭看向她,“有件事要问你。”戚白玉拉了他房间的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说吧。”“方莹怎么会出现在楼下?”他问。“我也不是很清楚。”戚白玉摇了摇头,“我记得当时我在楼下站着,一转头就看见方莹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楼下。”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她似乎对刘毅志的恨意达到了顶峰,所以知道刘毅志就在天台上的时候,她就开口骂刘毅志是神经病。”她皱着眉头,“其实我还可以理解方莹当时的心情。就算她像你之前推测的,和赵思佳的关系并不亲密,但在寝室被袭击之后,方莹对刘毅志的恨是真的,她是真的希望刘毅志死。”说完,戚白玉看向莫榭,看他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上半身微微前倾,开解他道:“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刘毅志那样的人死了不是更好吗?”莫榭眼神幽深:“他是该死,可他不该这样死。”戚白玉手臂抱在胸前:“有何不妥吗?”莫榭沉默片刻:“我还需要再见方莹一次。”戚白玉耸肩:“可刘毅志已经死了,方莹还愿意再见你吗?”她撇撇嘴,“别忘了那天在寝室里我们俩和她已经——”她伸出手,做了个一张纸从中间撕成两半的动作。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方莹就自己找了过来。就在办公室门口。一个拄着单拐,另一个坐在轮椅上,就这么面面相觑。戚白玉赶快搬了个椅子过来。“你”她想起那天在寝室中的争执,也有些龃龉,“你腿不方便,就先坐吧。”方莹没推辞,将自己的单拐立在墙边,然后单脚跳到椅子边,扶着椅背慢慢坐下。戚白玉则是回到沙发上,和曲辛欣两个人缩在角落。“白玉——”曲辛欣靠过来小声问,“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