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没多久,张邈和舒禾就来了,江彬见仇小冰迎上去心道谢天谢地,张邈没有带充气娃娃来当见面礼。
趁着热心替两人复印证件的机会,江彬压低声音问张邈:“女医生搞定了?”
张邈点头,江彬看张邈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像忽悠,便也给蒋毅荣发消息让他安心。
培训进行到下班前十分钟,刘建深冠冕堂皇地以中心负责人的身份邀请二位新加入志愿者团队的三甲医院的医生吃饭,顺便叫上二人“好友江小彬。
分开两辆车前往饭店,刘建深的车在前头引路,江彬在副驾驶座上发消息问蒋毅荣出来没,又问张邈女医生是否知道时间地址赶过来没有,得到的都是肯定答复。
刘建深在打右转方向时瞥了眼身边握着手机如临大敌的江彬,露了个高深莫测的笑。
四人到达饭店后没多久,蒋毅荣就来了,脱了大衣抹了把额上汗,和几人问了好,随后始终扭着脖子和江彬说话,不看舒禾也不看张邈。
这让江彬十分后悔,果然肢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尽管蒋毅荣再三承诺说他已经看开了,但此刻看来,显然不是。
冷菜和酒水都上齐时,江彬局促地盯着张邈,张邈看了眼手机,打开包房的门出去了。
江彬舒了口气,想他是去打电话或者接那位女医生去了,于是先给大家都倒上饮料预备着。
片刻后,当众人各自喝着饮料闲聊等待之际,一名亚麻色长卷发,内穿枣红包臀毛衣外罩驼色羊绒大衣的“女医生”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咯吱窝下夹着一只额头写着“张邈”二字的充气娃娃走了进来:“她”用十分浑厚的中低音道:“大家好,我叫舒福佳。”随后捏起充气娃娃的手朝自己指了指,并配音道:“这位就是我们院的舒医生。”
鹊桥相会
死寂。
江彬脑中浮现历史剧里忠臣高呼着“臣冤枉”被拖下去腰斩的画面,血花四溅中大臣的脸变成了自己的脸,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用手指写下一行血红的“这货不是人类……”
此时的舒禾正一脸淡定地继续喝着杯中的橙汁,仿佛完全没觉得张邈男扮女装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蒋毅荣刚呛着了,捂嘴正咳嗽。江彬一边替蒋毅荣拍背一边悄悄瞥了眼刘建深。刘建深眉毛微抬唇角上翘,一副“这孩子多么有趣啊”的赞叹模样,直到注意到江彬的视线,这才收敛了玩味的笑容对门口的“舒医生”礼貌道:“幸会,请坐。”
张邈将写着自己名字的充气娃娃搁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当张邈展露出枣红色毛衣包裹的婀娜的曲线并优雅地坐下时,蒋毅荣咳得更猛烈了。
江彬叫来小姐要了杯温开水,刘建深等蒋毅荣咳完了喝水压惊后悠然举杯道:“感谢各位能加入我们服务中心的志愿者行列,希望日后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江彬完全不明白刘建深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张邈和舒禾都配合地举了杯,与蒋毅荣对视一眼,也只好跟着举杯。
碰杯后,众人各自喝了口,张邈开了听椰奶喂给身边的“舒医生”,江彬眼看着“舒医生”嘴角流下一道白色的液体,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愤然道:“张医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张邈放下椰奶,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
“错了,我是舒禾的妹妹。”
江彬在心中咆哮“你妹啊!”,示意门口候着的服务员上菜的刘建深饶有兴致地看向张邈,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舒医生:“哦——可您和舒医生长得不像……”
“唔……”张邈坦然道:
“母狮子和公狮子也长得不像。”
“……”
“在自然界中。”张邈环顾众人一本正经道:
“都是雄性用它们的美貌勾引雌性与之交配,人类也是如此……”说着转向蒋毅荣:“毅荣,你能勾引我,我很高兴。”
蒋毅荣手一抖,碰翻了跟前玻璃杯,匆忙起身拿桌布擦,门口候着的服务员匆忙跑出去拿干毛巾,却有一只并非人类的手按在了蒋毅荣湿润的大腿根上。蒋毅荣一哆嗦,顺着那手往上看,就见了一双装着假睫毛的眼,与额头的“张邈”二字。
张邈按着“张邈”的手对上蒋毅荣的眼道:
“‘张邈’的身体都是为你而造的,无论你流多少悲伤的体液,他都会替你吸干……”
蒋毅荣听了这句当年与自己那绣手帕的壮举“异曲同工”的话后十分感动地盯着张邈的双眼颤着声音道:“你妹!快松开!”
张邈乖乖撒手,于是整个充气娃娃扑倒在蒋毅荣身上,樱桃小嘴对着他两腿之间,嘴边还挂着流下的椰奶,与腿上的湿润融为一体……
拿了干毛巾的服务员小弟进来时正见了这样一幅十分具有冲击力的画面,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他用尽克制力礼貌地放下毛巾带上门走了。
江彬终于回过神来,起身把充气娃娃提起来扔到一旁座位上。刘建深见江彬脸色不善,十分体贴地解围道:“先开吃吧!有事一会儿再说!”
江彬看了眼刘建深,只好取过干毛净替蒋毅荣擦了擦裤子回到自己位置上。江彬觉着自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会相信张医生会按常理出牌……不过这也怪当初自己撒的那个谎,如今真是哑巴吃黄连了,这局面也怨不得谁。
上菜的服务员换了位,动作还挺快。众人各怀心思地默默吃了会儿,刘建深又打破沉默道:“今年过年早,1月14日我们将举办中心年会,届时会邀请各位专家志愿者参与,希望二位也能拨冗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