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觉得终于能扬眉吐气了,老八和自己就隔了一堵墙,整日窜门谁也不用避讳。
但他没高兴过半日,京城有信使来,同行还有位传旨的公公。
那信使是九阿哥府上派来,送来半个马车吃穿用度赏玩把件,还有一只掐丝玛瑙镶嵌的鸟笼,里面铺了苏绣软垫,连拴鸟铜环山都嵌着玛瑙绿松石。里面只八哥鸟逢人就说“爷吉祥”、“爷万福”。
胤禛对老九屡有陈见,觉得这满车礼物都是个“俗”字打头,不待见得很。兼之随行而来的传旨太监带来皇帝口谕,让四贝勒旋即回京复职入朝,接待西藏来使。
胤禛愁死了,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
眼下博尔济吉特氏病了到时候借口,但也只能稍作拖延。他做过皇帝,知道君王底线,朝中事务再小也是公家事,除了死了亲娘,还真没借口推脱。
在这样的纠结中,胤禛只随意看了胤禟给胤禩带来的小玩意儿,便一股脑让仆从给搬去胤禩那里。
晚上苏培盛来报,八爷晚间未用膳,整个下午一言未发。
胤禛正恼火,闻言立即斥道:“怎么伺候的?可是哪里服侍得不妥?刘瑾看过了吗?”
苏培盛小声道:“高明说,八爷约莫是看了九爷送去的东西之后才不对劲儿,开始还以为是累着了,后来让刘瑾去看,也给撵出来了。”
刘瑾都被撵出来了?
这可不寻常。
胤禛也不顾烦心事儿了,抬脚出门,沿着门廊往隔壁胤禩屋子走,一面继续问:“可打听出缘由来?”
苏培盛跟在后头急急道:“听说八爷起先乐着,有兴致逗九爷送的雀儿说话,后来忽然就让人拿开了。”
胤禛闻言一顿,收腿,停步。
忽然?恐怕不是心血来潮这般简单。
胤禛很快将注意力放着那只鹦鹉上,是不是老九又做了手脚?他几乎忘了上辈子登基之后老九与老八私传密语旧事,以为这辈子再不用提防。
那个鸟笼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胤禛还在揣测演练接下来的试探与拷问,那头却有个人连滚带爬地滚进来,正是高明。
他膝盖还磕在地上,也顾不得礼数地哭道:“四爷!四爷!我家主子怕是要……要……发作了!”
胤禛一怔,刚刚收回脚大步跨出,语气也更急躁:“刘瑾呢?滚过来了没有?”
高明一边哭一面说:“刘大夫晚上一直不敢走,在外院候着,方才已经进去了。”
胤禛又喝问苏培盛:“早先准备的嬷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