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强调:“她真的不做那事。”
他想了下,进一步问她:“她还经常在外面帮别人传信?”
“有时候有。”徐嬷看到少年脸上因误会气错人而来的窘迫,于是话放得很轻,“都是来找其他人的,找她只是帮忙搭话的。”
林玄榆突然翻出疑问:那她何必在这儿待着?
他没往深了探究。一时心结全然舒开,他愉悦,双眼中的热情又出来了。
林玄榆看了看门口坐在红凳上的女人,再次把钱塞到徐嬷手中。
“那你跟她说,让她陪我学习一个月。”
徐嬷抬眼,看高挑的少年站在那儿,看上去结实又精神。这副身躯里的精气神透着“值钱”二字,底层人碰不得。她说轻轻会不愿意,说轻轻不会说话怕惹他不高兴,说他花这么多钱不值得。
林玄榆像没听见,只是重复:“晚上我去见她。”
徐嬷语塞。他脸上的表情正在说,你愿不愿意不关他的事,反正由他做主。
这屋的陈陋、屋里人的身低气萎,与他鲜明对比。
他是个被宠坏了的人。
4
“林、玄、榆。”宋轻轻隔了一分钟,一字一顿地念出。
林玄榆半蹲着,与她视线持平,右手上抬,碰了下她的耳垂。
她一下往后面退,退得很远,双眼防备,绷紧的姿态告诫他,别碰她。
只是稍稍碰一下,又不把她怎么样。林玄榆锁着眉头,被她过度的防卫有点不太乐意。“就这么怕男的?”
她又不说话了。
也许正是因为看不明白她,才勾得他跨进这个店。他这一刻莫名其妙迷恋上她的呆滞,不自觉地翘着嘴角说了一句:“你怎么傻呆呆的?”
当林玄榆听出这句不是评价也不是侮骂,而是以一种男人纵容女人的口吻宠溺她,好像在暗示她,现在索取他是没问题的。他吓了一跳。青年的脸燥得又红又白。他意识到不该对她说这种情人话,更不该又踏进这个地方。
她是什么身份地位和年龄,而他又是什么。这差距,他明明知道……
林玄榆的目光转而扫到她卧室床上的兔子,之前不仔细,现在一眼就看到时间的痕迹:颜色褪化,肢体干瘪,针线错杂。
他蹙眉:又不是买不起,这么旧还不愿换个新的?
收回眼,他突然问它的来历,问是谁送的。因为他想到,有些东西,外表越不堪恰好证明了格外重要。
她说:“凉。”
林玄榆一时失语,慢悠悠地看向窗外。
真是傻子。他问是谁送的,她却回他天气凉。
怕她傻得忘记约定,他善意提醒她:“这个月你得陪我,别忘了。”
她点头。
林玄榆看了看绀色的天,蓝得趋黑。他开门离去,冷风灌来,吹散他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