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启山打断了,他抿了抿唇,紧张问道:“你们都以为我死了?你娘……难过了吗?”
白秀蘭声音渐渐沉起来。
“哭的肝肠寸断,若不是弟弟还小,她怕是早跟着去了,爹以为呢?”
白启山和白秀蘭坐在相邻的椅子上,他抬手盖住脸,逼仄的沉默过后,他声音沉闷低哑。
“我对不住她……”
白秀蘭不说话。
她没说瞎话,当初白启山去世,陈氏确实难过的恨不得死了!
她忽然觉得少了什么,视线一转就落到坐在最角落的顾钊。
他不知什么时候就移到了那个位置,皱眉咬牙和身上衬衣作战。白秀蘭眉峰扬起,忽然很想笑,此时的顾钊像条被遗弃的小狗。受伤了,躲在角落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
白启山只说了他是被掳上山,至于原因,他只字未提。
白秀蘭心里有数,她也不问,白启山安排了饭菜,她洗了把脸就坐过去吃的狼吞虎咽。
她是真饿了,顾钊一看到吃的,尽管表情依旧沉稳,可夹菜的动作一点都不慢,他们两个把兵痞形象演绎的漓淋尽致。一荤一素两个做法很糙的菜,被他们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姿势。
白启山在一旁看的心疼,眉头越皱越深。
家中的事,刚刚白秀蘭粗略讲了一遍。
心口揪成了疙瘩,尽管白秀蘭讲的云清风淡,但其中艰难白启山也是知道。孤儿寡母如何活?外面又是兵荒马乱,他快愁死了。
顾钊只着衬衣,大马金刀的坐着。他的衬衣上什么颜色都有,血迹混合着泥土,白秀蘭的衣服也是乱七八糟,除了脸素净别的都是狼狈。
吃饭的时候两人很默契,都没有说话。
白秀蘭盛汤,顾钊把碗伸了过去。
“谢谢。”
白秀蘭对待顾钊的态度,称得上冷漠,扫了一眼,给他盛汤。
顾钊又低头吃起饭来,他吃相不粗鲁,可也不够优雅。
两人吃完饭,白秀蘭放下碗筷,才觉出浑身不舒服来,就问:“爹,你这里有衣服吗?帮我找两件吧。”
顾钊一点都不见外,也跟着说道:“岳父,来的时候,弄出点伤,有药吗?”
白启山还是怎么看顾钊怎么不顺眼,太委屈他闺女了!
白启山和顾钊站到一起,像是同龄人。
白启山深呼吸,直接和顾钊说:“你不用叫我岳父……”
顾钊一愣,他正要脱自己的衬衣,转头:“那跟着秀蘭叫爹?”
白启山:“……”
甩袖出门。
顾钊咬牙把整件衬衣都剥离下来,他和白秀蘭说:“那位寨主想当你爹的小老婆。”
顾钊如此八卦,白秀蘭可是第一次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