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会说难听的话,不会比划粗鲁的动作,甚至都不会翻白眼,言行举止间都含蓄有礼。
但只要他们一开口说话,就有种欠调的隐约优越感。
只是这里毕竟是羽山,想打可以,但确实没必要。而且她隐约有种感觉,对方似乎正是想要将他们激得动手。
她面无表情:“哦是吗?但是我记得羽山仙庭最初拟定的规矩是大道不分贵贱,但凡持有仙令者,皆为证得大道之人,故皆被尊称为上仙。”
现在的羽山倒好笑,没有仙庭,甚至也已经没几个人有仙令了,却还分出三六九等来了。
“这位女修说得有趣。”其中一个古仙族笑得矜持,像看着不懂事的孩童,宽容道:“想来这是你们修真界流传的说法吧,倒是很有新意。”
另一个古仙族则更轻蔑些,“修真界几乎不曾出过上仙,大多无底蕴无见识之辈,不晓羽山之高,不知寒渊之厚,对未知之物胡编乱造,可笑至极。”
顿了顿,他的视线却是停在角落的段惊尘身上。
后者依然是那副淡漠难接近的模样,即便是容貌格外出挑,但是从踏入桃仙宫后就不曾说过话,想来也不该引人注意才是。
然而,白清欢却注意到,这些仙族看似在同自己和老李头说话,然而他们却总是往段惊尘那边打量。
为首那人的眼底,更有微微的戒备和若有似无的针对。
段惊尘兴许是早年习惯了这类打量,全无波动,白清欢却察觉到了。
“你这么有见识,想来一定传承了上仙的仙令吧?”
白清欢平和地看了那个说话尖锐的仙族一眼,温声请教:“不知道上仙这是证得何等大道了呢?”
“……”被问到的那个仙族骤然语塞。
“那没有诸如剑仙羽仙之类的上仙仙令,想来也有稍次的中仙仙令?”
“……”
“还是没有吗?”
白清欢面露遗憾,又好奇问:“那总不会连诸如贼仙令这种不入流的仙令也没有吧?”
“……”
白清欢眉毛微微一抬,唇边上扬起了然
()的弧度,和刚才那些仙族一模一样的意味深长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矜持而优雅地笑着,语调缓慢地问:“诸位难道是不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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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欢一连恳切的询问之后,这群仙族面上的优越隐约出现了裂隙。
他们欲言又止,最后隐隐地扫了一眼段惊尘,拂袖而去。
她越发笃定,这些看似针对老李头的人,实则怕是冲着段惊尘来着。
在仙庭出现后,风希神女几乎一直在沉睡,不是所有仙族都能和凤翎洛那般胆大包天从狗洞爬进神女宫的,能有幸见过神女的仙族寥寥无几,而那些人之中大多都和贼仙一样,只是匆匆一瞥不敢细看。
而像是段清光和应星移那般能够和神女熟络攀谈者,早在数千载间化作白骨,以至于这世上已经少有人知道仙庭曾经有个地位超凡的风希神女,自然也没有人认得白清欢这张脸。
但是段惊尘就不同了。
盛德仙君的大名伴随着斩落灭世邪魔的那一剑,永恒地贯穿了羽山,仙族们认出段惊尘并不出奇。
“没想到你之前看起来这么高冷死装,这回却这么仗义。”
老李头感动地看着白清欢,“下次想偷什么同老头子讲,我一定出手。”
白清欢:“……”
这段小插曲后,众人亦和其他仙族一样,随意选了一处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