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拉过椅子坐下,再度拆开这封信。
信上的字迹模糊了,用铅笔写的,信纸还是泛黄的格子草稿纸,看日期是许新军刚参军不久,寄来的第一封信,后面的信件,都是专门的信纸和钢笔写的。
顾湘出于女人的第六感,知道这封信是青苗的字迹,猜测对方文化程度不高,信的内容也不多,寥寥数字,还有的字,是用拼音代替。
“军军,你在部队还习惯吗?饭吃的饱吗?给你做的棉衣,暖不暖和,听说你们那里天冷,我打算等棉花收了,给你再做一件新的,你别打架,凡事都忍让,我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能和官老爷反抗,我不求你出人头地,只求你平平安安。军军,爹、妈想你了,我也想你了,得了空给家里回封信吧。”
所有信件中,只有这一封是署名青苗寄来的。
其余的都是许老汉的名字。
拆开日期临近的信件,其中每一封都提到了一件事。
青苗的嫁妆。
应该是许新军想让许家给青苗准备嫁妆,不想耽误了她,所以后来把自己的津贴都省下来,寄回了家。
从后来的信中看出来,许家也拧不过许新军,两年攒了一百元的嫁妆,把青苗嫁给了赤脚医生。
新兵入伍,每月六元的津贴,两年存一百元,许新军在部队自己压根没花什么钱。
赤脚医生在村里应该是很吃香的职业,青苗嫁过去也过上了好日子。
顾湘翻之前只看了青苗那封,没看其余的信件,看了其余的几封,没看完就准备收进抽屉里了。
她正合上抽屉,突然楼梯上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许新军担心吵醒她,蹑手蹑脚到了卧房,却没看到顾湘,又着急地叫了声。
“湘湘,你在哪?”
顾湘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门口,和找到书房门口的许新军撞上。
许新军看见她,心里松了口气,温柔笑着走过来,“这么快睡醒了。”
顾湘温柔笑着,点点头。
许新军看她没穿外套,摸了摸她的胳膊,感觉有点冰凉,又把她搂入怀中,“下床怎么不穿外套,是不是房间太冷了睡不着?”
顾湘被他搂在怀里,感受着他的厚实胸膛,听见他急促喘息的呼吸声,无奈地笑说:“这么着急做什么,担心我跑了啊。”
许新军鼻腔溢出一声哼笑,又得意地贴近她耳边,声音暧昧:“你跑不出去,没有我,你出不去这个大院,门口警卫员不放行。”
顾湘愣住了,又懒洋洋笑着,顺着男人的衣摆摸进去,隔着单薄的棉内衣,掐了下他的腰,“你打这主意呢。”
许新军猝不及防被小媳妇耍流氓,惊讶中又痒得他腰间都抖了下,又爽朗地笑了几声,把她搂得更紧了。
顾湘被勒得呼吸一窒,唔了一声:“你轻点。”
许新军抱着怀里的姑娘,羊毛衫裹住的玲珑身段贴合掌心,绵软的馨香席卷鼻端,顿时心神荡漾,八匹马也把理智拉不回来了。
他贴着她的头发轻吻,喉咙滚动,有点紧促地说:“湘湘,我嘴巴洗过了,”
顾湘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微微暗自缓和,抬头便望见一双满含热切期盼的深邃眼眸。
她唇畔笑意加深,又点了点头。
“然后呢。”
许新军也赧然地笑了,又凑过来她耳边,热气扑在她的耳尖,嗓音暧昧又真诚:“我想和你亲热,请领导批准。”
顾湘忍不住低头笑了,又抑制不住唇角上扬,朝他点了点头。
“我批准。”
许新军眸光刹那间锃亮了,又搂紧了她的腰,弯腰抄腿把她抱了起来,往卧房走去,嘴里还相当正人君子地说:“房间太冷了,去床上亲热更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