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玉是孟府嫡长女,也是唯一的嫡女,父亲孟长柳又是签署枢密院事,母亲韩氏的祖父追赠太保,那身份自然是尊贵的,因而琰玉骨子里总是透露出一副傲气,就算是给永乐郡主行礼也只是微微颔首,连膝盖都没弯。赵灵瞥了她一眼,随即转头笑着对伶玉告别,“我先走了,明儿再见,伶儿。”伶玉也站起来笑着点点头,随后又坐下收东西,“二姐姐自是比伶玉要出彩的,伶玉也只想来长长见识。”“最近这教谕总出些题让我琢磨,闲时间便少了许多,我看妹妹闲着也是闲着,不久便是寒食节,不如替我为母亲好好准备野祭的东西吧。”说到后头,琰玉弯腰贴到伶玉耳朵边,怕旁人听了去,落的个不敬的罪名。馨儿小声反驳,“二姑娘,这寒食节是大夫人最看重的,若让她知道您偷懒,恐怕得遭受一番责骂了。”琰玉一听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怎么是偷懒,教谕吩咐的事也要完成的,再说,伶玉和我是姐妹,伶玉做的就是我做的。况且妹妹不说我不说,母亲也不会知道。”馨儿欲上前,被伶玉拉住,毕竟伶玉平日里替二姐做了不少活,也不差这一件。她收好东西站了起来,面对二姐姐,“二姐姐说的是,我做的自然也是姐姐做的。”琰玉一听松了口气,抬手抚了抚耳坠,“还是伶玉懂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伶玉目送琰玉离开叹了口气,馨儿生气,“想要妹妹就要,不想要就踩在脚底下!”转身又握住伶玉的手,心疼地看着她,“姑娘,您总是那么好说话,府里那么看重寒食节,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办啊!”“我若不答应这个,二姐姐还有其他事儿等着我,我只想和母亲平安待在府里,好了,回去吧。”伶玉真诚地解释着,拉着馨儿往回走。初遇,再遇义王嫡子安怡郡王回京,义王大办骑射盛宴为他接风,邀请了各高官权贵,伶玉随母亲坐马车前往。门街热闹非凡,沿路上皆是义王为小郡王安排的欢庆节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孟府的两辆虎纹檀木马车在这街市上都显得毫无气势。车上,伶玉眼神空洞,似是丝毫不在意外头的盛况,一会儿又看着母亲皱着眉心开口:“母亲,马上要寒食节了,这会儿出来”“寒食节你急什么,你二姐姐都不急,不过想来你二姐姐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吧。”余氏正兴奋着,打断了伶玉的话,她哪里知道自己这个懂事的女儿又替别人做了苦力了。伶玉怕母亲察觉也不再纠结,“也是,我只是想府里上上下下都挺忙的,平日里我也帮衬着,这下怕人手不够。”“好了,无妨的,也不是第一回,府里的下人有分寸的。”余氏说完高兴地握住了伶玉的手,伶玉能感觉到母亲心里的激动,只听她继续道:“今日义王爷给小郡王办接风宴,听说不只有射猎,还有相扑,捶丸呢!我自幼跟着父亲练武,那会子在定州的相扑赛上回回都是我第一名呢!可自打我出嫁以来就不曾玩过了,今日一来倒是可以饱饱眼馋。”伶玉听着也为母亲自豪,不再想寒食节的事情,“那母亲今日不如就再现闺阁时的风光!”余氏先前还骄傲地说着,这会又露出了娇羞的表情,“不不还是算了吧,都是你们年轻孩子玩的游戏,我也一把老骨头了,别到时弄散架了,哈哈。”伶玉一听和母亲一道笑了出来,“母亲真会说笑,您还年轻着呢,怎么就成老骨头了。”车上一派和谐,爽朗的笑声传到前面的马车里,惊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韩氏,孟琰玉见母亲醒了嘟囔着小嘴,“伶玉也真是,一点大家规范都没有,真是吵死了。”“义王办接风宴正热闹着呢,你这样就是有大家规范啦?别说别人了,叫你准备的寒食节如何了?”韩氏继续闭上眼睛养神。孟琰玉明显慌张了起来,手里攥着帕子都出汗了,“母亲放心,一切都好着呢!”“那就好,你父亲指着这次给你说亲事呢!可得给他长脸啊!”“女儿的能力还要靠区区寒食节来证明吗?”孟琰玉扭了扭身子不屑地说。韩氏一听睁开眼看向琰玉,耐心地握住她的手解释,“母亲自然知道琰儿是最优秀的,可这次做好了不是做当家主母就更有说服力了吗?”“知道了。”--穿过人山人海的街市,大约半炷香的功夫伶玉他们才到达了骑射场。远处的赵灵先前一直在等着伶玉,这下子瞧见了连忙开心地跑了过来,“伶儿!你来啦!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