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说是寻了?张假银票,跟陆巡到北镇去,就?没了?音信。”
“我看他成日?里除过吃就?是野,没半分正形。如?今就?是不?想回?府,就?算他真要办什么正事,还?不?得?靠着陆巡?”
长公主眯了?眯眼,轻晃扇子的手不?由自主变得?慢了?下来:“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去,你们老子儿?子,就?没一个能叫人省心的。”
“往常你给?谢尚书找茬也?算是找得?尽够了?,今日?等谢家来了?人,你把?嘴给?我闭上。”
英国公闻言,一脸诧异至极的表情:“什么?你还?请谢知行那个老匹夫?”
“为夫怎么就?是找茬?夫人还?讲不?讲理?明明是谢知行那个老匹夫欠骂,陛下身边围着的若都是那老匹夫一样的贼臣,早晚得?出事,为夫为了?江山社稷仗义执言!何错之有?”
话音未落,长公主“啪”地合住手里的泥金折扇,紧跟着便是一个眼刀子朝英国公横过去:“怎么?陆子叙,你长本事了??”
“是我这大半年不?在顺天,如?今说话不?好使了??”
英国公一怔,顿时?只能撇撇嘴噤声。
长公主侧过目,同身边的下人轻声耳语几句。
未几,下人便毕恭毕敬地端来一个黄封子。
英国公看着密不?透光的黄封子,不?禁皱起?眉头:“这又是何物?”
长公主伸手慢条斯理地揭起?黄封子,垂着眼帘将里头的签文拿出来,递到英国公眼前沉声道:“这是我离京时?专程去仙君山请张天师亲自点的姻缘。”
“天师说此?乃天佑金玉,红鸾高照,位在正东,行二?则大吉。我找人一瞧,英国公府东面与咱们连街墙都正正相对的,正是谢府。谢家子女双全,正是兄妹二?人,无不?与天师所言契合。”
“我们家熠哥儿?和谢家千金,定然是百年难得?的金玉良缘。听闻谢夫人缠绵病榻,有这么一桩喜事冲一冲,不?是更好?”
英国公闻言,脸色骤然变黑,一只手拍在桌上,另一只手“咔嚓”一声便捏碎了?手中端着的青花釉里红鲤鱼杯。
他神情忿然:“什么?夫人还?要拉那个老匹夫与我们做亲家?”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英国公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周遭的宾客们顿时?都朝他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
长公主勾唇冲着宾客们轻笑起?来,可转眼瞪向英国公的目光就?变得?犀利如?刃。
她并没有什么言语,但她的眼神就?足以将话说得?清清楚楚。
英国公蹙起?眉头,恍惚就?从夫人脸色中读出“要是敢耽误熠哥儿?的婚事,你就?死定了?”这几个字来。
他临到嘴边的话一噎,半个字也?再讲不?出来,只能嘀嘀咕咕地将视线往别?的地方瞟,灰溜溜地招呼下人来替他打扫那被他捏碎的杯盏碎片。
长公主瞧着英国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嘴角终于又勾出几分笑意。
她重新打开泥金折扇,慢悠悠地晃动起?来。
“赶紧去把?熠哥儿?给?我找回?来。”
“还?有,不?止是今天,往后凡是沾上谢家的事,你给?我夹着尾巴写折子,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