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猜到?,骇然低道?:“你去南境前,你们就……”
长?明一怔,是也不是。
那时她并不清楚她的心意,他来追她时,她的心很奇怪,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觉得难受又觉得他疯了,她看到?他因为自己与师父,那样的生气,那样的不要命,不敢置信。
他那个时候很是凶险,她也不知为何,一点也没有犹豫,舍了大半功力为他护了心脉。
她曾与自己说,她必然不是因为对他动情,是因为不愿欠他,他是因为她才差点没了性命,她不能让他有事,她得还?恩,她去南境,也必然是为了还?恩。
可现在,她发现,她当时并非只是想?还?与他恩情。
“这件事瞒着你们是我?不对。”长?明低声道?。
李翊呆呆跌坐,许久说不出话?。
裴修一双眸子发红,失魂落魄般。
“可我?不能说我?是女子,我?不能说长?、不能说陛下并不当我?是他的儿子,我?不能说我?早猜到?我?并不是长?孙血脉。”
李翊心疼地看向她,他如何不知道?她过得也是那样的艰难,如今知道?她是女子,只越发觉得她不容易,可便是她与师父无情,她真心喜欢长?孙曜,并非被长?孙曜逼迫的,可以长?孙曜那样的身份,他也无法不担心。
他忍不住道?:“阿明,你与太子之?间,是处于绝对的弱势,我?知道?你待人向是真心,若动了情,必然一心一意,我?只怕太子却并非是情深之?人。
“这京中?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倾心太子,对于太子来说,要哪个女子不是点个头?的事,谁不爱太子这等权势这等出众的人物。
“太子不过一句话?就能决定李家上下的生死,可以立刻抄了霍家满门?。
“他日太子若是……”
他却无法继续说。
他知道?她能出天牢必然是长?孙曜出的手,她的国公之?爵也必然是长?孙曜替她要来的。
大周并非没有过女子封爵的先例,但?这样的封爵者毕竟都是少数,且不分男女,整个大周算得出的侯爵也不过二十几位,更多的爵位封赏都是伯爵以下的爵位,国公之?位只有四位,肃国公府霍家无了,这才空了一公之?位,可没想?到?长?孙曜竟给她要来了。
可她便是这大周有史以来唯一的女国公,这靖国公府说到?底只有她一个人,她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倚靠,婚姻这样的大事也没有人替她谋划,与长?孙曜就是谈婚论嫁了,又该怎地安排呢?
长?孙曜又会如何安排她?
“太子如今还?有两个未纳入东宫却已定下的侧妃,先头?皇后殿下也挑了许多世家女子备着为太子做美人淑人……”
李翊心底无法不想?,她的身世已经叫众人都知道?了,那些世家豪族骨子清高作派得很,最是重血脉门?第,长?孙曜这样的身份,又最是重身份血脉的人,真的会一点也不介意她的身世,给她名分吗?
皇后又会同意长?明入东宫吗?
可别是个美人淑人侍妾!
便是再多人求之?不得地做长?孙曜的美人淑人,甚至是侍妾没有名分的侍寝宫女,他们长?明也绝不是给人做妾的!
他现在只恨,恨不得她早与司空岁成婚好?了,亦或是嫁给他,他便是只当她是弟弟妹妹,也会照顾着她保护着她。
可这话?他却也不合适说出口?。
裴修也深知她的性子必定不会与别的女子嫁给同一个男子,更不可能做妾,他哑声道?:“李翊说得对。你与太子不合适,他们这样的人,也是没有心的。”
长?孙曜也罢,长?孙无境也罢,长?孙皇族的人眼中?都只有权利,他们争权夺势,冷血无情,什么父子情,什么兄弟情,都是屁话?,这样冷血的一族,岂能奢求他们是有真情的人,只怕是一时的新鲜,一时的贪图皮相罢了。
她这样的模样,有几个男人不爱。
其?实长?明都明白,裴修与李翊说出来的不说出来的,她都明白,她与长?孙曜的身份太过悬殊,他们担心她,同时对长?孙曜恐惧。
她淡淡道?:“如果他是我?的,我?不会放手,如果他不是我?的,我?不会强求。
“我?不一定要做他的太子妃。但?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只许他有我?一个人,如果他哪日心里?有了别的女子,又或是因为需要而有了别的女子,不管是一个还?是一百个,我?都不会吵闹,他纳侧妃入宫,我?也绝不在他面?前。但?我?会在他有除我?以外的第一个女子时,离开他,谁也不能阻止我?留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