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盛夏,但沈承颐如淬了冰的声音,还是让整个刑房的人都打了个冷颤。
坐在地上的狱卒哆哆嗦嗦跪下,上半身几乎是贴着地面的趴俯着,他不敢抬头,但求生的欲望让他连连求饶道:“皇上,这不怪奴才呀,是贤妃娘娘自己冲过来的,奴才,奴才不是有意伤到贤妃娘娘的,求皇上开恩啊!”
沈承颐一脚将他踹翻,是谁给他的胆子敢滥用私刑的,即便是柳氏有谋害龙胎的嫌疑,也该审查核实之后再用刑的。
“是谁允许你们滥用私刑的?”沈承颐语气威严,睥睨着屋中跪了一地的狱卒。
狱卒长心中恶寒,皇贵妃让他们动刑的时候,他们哪里会想到皇上会过问一个小小奴婢的案子。
况且还是被高位后妃送来的有谋害龙胎嫌疑的宫人。
狱卒长不得不颤抖着爬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哭腔,“皇上,是,是皇贵妃交代奴才们要好好拷打,誓要问出是谁指使这个婆子谋害龙胎与皇贵妃的,可这婆子嘴硬,死活不说,奴才们也是为了完成差事,这才用了重刑。”
他不得不将皇贵妃搬出,企图让皇上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饶过他一屋子的兄弟。
皇上美目微眯,危险意味十足,“差事?慎刑司何时起听命于皇贵妃了!”
狱卒长恨不得抽烂自己那张坏事的嘴!他怎么能触碰皇上的底线,说出这般话来,完了,全完了,他知道私自处罚宫人罪不至死,可越过皇上听命于别人却足已让他们死上一百次。
果然就听皇上冷冷道:“拉出去,全部杖毙!”
瞥了一眼地上被踹翻的狱卒,指着他说道:“这个凌迟处死!”
众人纷纷哭诉求饶,那个被沈承颐指着的人更是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太医要帮周如芸处理伤势,周如芸却抱着柳氏让太医诊治,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口一直流血。
太医简单帮柳氏清理了血渍后,她身上的伤口显现出来,一道道,一条条那么的触目惊心,竟足足有二十道,横竖交错着,血肉模糊。
周如芸简直要疯了,她只受了一鞭子就疼的牙齿打颤,母亲可是生生受了二十鞭,那鞭子上还涂了辣椒水,让伤口更加疼痛难忍。
“芸儿,太医说没事的,不会有性命之忧了,你让太医看看你伤势好不好?”沈承颐不忍直视周如芸哀痛欲绝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心疼的无法呼吸了,他知道她心里的痛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痛,但一时间他无法疗愈她心里的痛,只能让太医先给她处理身体上的伤。
“皇上,柳嬷嬷不会谋害皇贵妃的,她是冤枉的,你知道她的,她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向与人为善,性子最是柔和的,她怎么可能冒犯皇贵妃,又怎么可能故意用汤泼她的肚子!”
沈承颐自然是知道柳氏的性子,他也不信柳氏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只是若是翊坤宫那边咬死了是柳氏要谋害龙胎,就算他是皇上,也没法偏袒柳氏。毕竟在这后宫中,与龙胎和皇贵妃相比,一个小小的嬷嬷实在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便是冤了她也没什么不可。
“芸儿,朕知道,先让人把柳嬷嬷带回永寿宫可好,这里环境脏乱不堪,不宜久留,咱们回去再说可好?”
沈承颐极有耐心地哄着她,她现在太激动了,他怕她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皇上,这个恶毒的女人差点就伤到龙胎,皇上就不为臣妾做主了吗,怎么贤妃说放就放!难道在皇上心中,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奴婢吗?”
沈承颐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了姜清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