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灌顶笑了笑,道:“晋王殿下既找了施主前来劝说师父,殿下必有打算。”
肖元元仰着头看向灌顶,眼中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道:“听灌顶师兄这话,你是希望智顗大师奉召的,对么?”
灌顶一愣,不知自己哪里露了破绽,竟被肖元元一眼看出了心思,但想想也无妨,便道:“师父安于苦修,也有师父的道理。”
见灌顶给自己打马虎眼,肖元元将脸别过来,道:“不下山也无妨,反正我也来过了,人也劝过了,我劝不动又有什么办法!不过,不瞒师兄说,我来之前曾给殿下出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灌顶问。
肖元元笑着道:“把智顗大师拿绳子捆下去,饿上三天,不讲课不给饭吃!”
那灌顶听着也笑了,道:“殿下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是呀!”肖元元无奈的叹了口气,“殿下说,失之不敬。其实我知道,殿下不能这么做,但是殿下希望别人来这么做,所以就把我派来了。”
“那肖施主是要按殿下的意思做么?”灌顶玩笑似的问道。
肖元元冲着灌顶道:“我傻呀!智顗大师年纪这么大了,万一我没个轻重弄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天怒人怨,老天爷都会诛了我!”
灌顶想了想,道:“算算时辰,肖施主与我师父在禅房之中相谈甚久,不知聊了些什么?贫僧或许可以帮施主参详参详。”
灌顶的原意是想帮肖元元劝说自己师父的,但肖元元与智顗大师的谈话,并没有到那一步。肖元元看着远山沉默下来,也不回话。
见肖元元半天不作应答,灌顶不由得叫了一声:“肖施主——”
肖元元微微转了转头,道:“好累呀!”
灌顶双眉一蹙,肖元元虽是个女娘,但看起来身康体健,能一口气从寺院爬到这山顶上来,而且已经坐下歇了良久,怎么也不该此时说出累来。
但见那肖元元确实是神色疲乏,灌顶想了想,应该是心思太多,才累着的。“心累伤身。”他轻轻道了一声。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殿下之所以找我劝说智顗大师,不过是看重了我千人千面的本事!”
“千人千面?”灌顶没有听懂。
肖元元解释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换一个人便换一幅面孔。可实际上我心里有好多话,都不能说。晋王也好,晋王妃也好,公主也好,智顗大师也好,都不能说!”
“那些话很重要么?”灌顶问。
肖元元摇头,“于这个世界而言,不重要。”
“说了会发生什么?”灌顶又问。
肖元元无力道:“不知道。”
“那……你去拜拜佛吧!说给佛听,你也可以开解些许。”灌顶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