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相此话一出,曾纬的面容陡然变色。王斿也是心头一个大格楞。他忙打着哈哈道:“舅舅说笑了,表弟是钦点的父亲的理由王斿告辞而去后,曾纬肃着脸。曾布命魏夫人屏退下人,留了曾纬和姚欢立于厅中。“父亲此番,是真的生了儿子的气,不愿再原谅儿子了吗?”曾布望着蔫头蔫脑、悻悻出语的儿子,又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魏夫人,缓缓开腔:“四郎,为父当年中进士时,与你年纪相仿。琼林宴后,我就回了南丰老家候旨,惇。”“四郎,我和你阿母这般商量,更有一桩因由,乃关涉你与姚娘子的婚事。你想想,无论登州还是熙州,一个在东海,一个在西陲,彼处从官到民,有几个晓得姚娘子是什么来历?”立于曾纬身后的姚欢,听到曾布最后一句,禁不住肩膀微颤。她抬头往堂上二老望去,正与魏夫人的目光触碰。对方目光中淡淡的柔慈之意,分明是将她姚欢与曾纬一并笼住的。姚欢倏地起了一丝感念之情。在如此私密的场合,这对权贵夫妇没有几分演戏的必要。没错,倘使四郎这几年,始终像开封县那郭县丞年轻时一般,四处做“幕职州县官”那么她姚欢完全可以远离京城、与他在外州成亲,舆论的阻力岂非小上许多?姚欢想了想这条路,心甘情愿。去登州数豆子,还是去熙州数豆子,都行。作为曾家儿媳,她这个连流行诗词都背不利索几首的冒牌古人,不必在京城名媛场混,那可太谢天谢地咧。至于开封县租着的公田,自己努力赚钱、贴补赋税,余下事务委托王犁刀作为职业经理人来管,难道不是个健康的农村创业模式?回头可以找将王犁刀夫妇引荐给姨母,以及明月楼的东家、饭食行业协会于副会长,理顺收虾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