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仍有水光,湿润润的,唇瓣殷红,是他从没见过的风情。但杨岑还有理智,他停下,耐了一会儿,才亲了亲她的额头,坐起来慢慢给她整衣服。“等咱们回京我要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洞房花烛夜。杨岑与阿窈回到寨子的时候,已是惊变梦境纷杂,一会儿是兵戈相击,隐隐有金石之声,一会儿梦见一个挂着银钗的姑娘伴着鼓点旋舞,她正看得开心,一抬脚却觉得黏腻无比,再低头一看,竟是血流成河,时而又有青面獠牙的厉鬼在周围怪叫着欲扑上来。阿窈叫了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帐子里仍是无人,杨岑还没回来。屋外“啪嗒”“啪嗒”,阿窈把半开的窗推得更大一些,才发现后半夜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芭蕉叶阔大,留着的水珠转来转去,觅了个出口,全落在下层。原来梦里的鼓点便是这个。知道这样血腥的梦境并非空穴来风,她微微松口气。阿窈回身,镜子里映出一个头发蓬乱,面容清白的鬼婆子,倒吓她一跳,再仔细看,不正是她自己吗!在别人家住着,这样出门不大好,她随意梳了两个辫子,洗了把脸,平白少了一个人,还得想个说辞,等她出了门,正碰着阿芳来叫她吃饭。“姐夫呢?”“忽想起家里还有急事,天还没亮就匆匆走了。”阿窈笑得有些勉强。阿芳不惯识人脸色,只当是真的,急得一叠声问阿窈:“那阿姐也要走吗?”阿窈轻声道:“明天有人来接我——这几天也叨扰得够多了,是该告辞的时候了。”阿芳郁郁寡欢:“那你是等不及阿姐回来了。”“你阿姐”“她进城去了,你怕是不知道,她有个小女婿就在城里。”阿芳还想再说,让旁边盛饭的阿妈一眼瞪过来,忙小小声地说:“跳月的时候,人人都有伴,独她没有,昨天我就见她老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