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琼闻言点点头,将闻长歌的手反握了,而后叹息一声,面上的神情既自责又难过。“我终究是个不孝的,当初只顾着自己逃了出来,也不知母亲及妹妹流落到了何处?”魏琼神色很是痛楚。“不,你没得选择,当年那昏君要的可是你的命,你若是自投罗网枉自丢了性命,让魏家从此再无指望,那才是真正的不孝。”闻长歌紧捏着他的手道。魏琼闻言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伸手揽过闻长歌,让她靠在了他的胸口处。“这些日子我也派了人去了随州,托了不少往来行商之人去虞国打听,可一直没有她们的消息。”魏琼又轻叹着道。“你别太担心,我听说了,你母亲出身虞国宗室,那昏君纵是再昏聩,想来也不会戕害了她的性命,她定是会适凶化吉,只是藏在哪里等着你有朝一日去见她。”闻长歌轻着声音安慰着。魏琼听得点了点头,此后再不说话,只揽着她又往自己怀里靠了靠。马车又行了几十里路,待到了效外一处农庄之时才停了下来。魏琼随着闻长歌一道下了马车,步入农庄之内,见着里面成片的果园,以及园子里结满各色果子的树木,魏琼脚步变得轻快,面上也露出了欢悦来。“我猜这处庄园是你的。”魏琼道。“何以见得?”闻长歌笑问。“你瞧,这一片片的,都是些果树,春天可以赏花,秋来能吃果子,还有啊,那屋子修得那般精巧,可不像是普通农人住的地儿。”魏琼指着成片的果林,还有不远处一派整齐的屋子道。“我知道了,你无非是想说我是个贪好看又贪吃的大闲人罢?”闻长歌听得忍不住笑开了。魏琼听得没说话,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面上一喜,抬手牵了她手,两人一道就往果林里走去了。“子美兄,我有些口渴了,先进屋去喝口水可好?”闻长歌道。魏琼点点头,而后两人一道穿过林子,朝着林外那排屋子走了过去。那屋子外面有一圈爬满藤萝的篱笆墙,两人才走近了,就见得院内台阶上的屋门被人自里面打开了,紧接着,走出来一个身形芊瘦,样貌标致的年轻女孩来。魏琼一见着那女孩的模样,顿时神色大变,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揉了下,再睁开时,就见得那女孩也已是发现了屋外的他,她先是愣了神,而后惊呼一声,随即奔跑着朝这边来了。“二哥哥,是你吗?”女孩的声音惊喜交加,带着颤抖之息。“小妹,竟是小妹!”魏琼喃喃一声,还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子美兄,快进去吧。”闻长歌抬手推了他一把。听得闻长歌的声音,魏琼这才如梦初醒,奔上前几步,一把推开那篱笆墙,而后直冲上了前。“二哥哥,真是的二哥哥,我并没有做梦……”那女孩冲到了魏琼跟前,两眼只盯着魏琼,声音哽咽着,而后大哭了起来。“小妹……”魏琼唤了一声,而后伸双手一把扶了那女孩的双臂,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激动。“小妹,你怎么来这里的?娘呢,娘在哪里?”魏琼急声问道。“二哥哥别着急,娘好好的,我就去扶娘出来。”那女孩一边抹着眼泪边笑着道。魏琼点头,正待抬腿和女孩一道往屋去,这时,门口处又走出来两人,一位是中年妇人,四十多岁的模样,衣着素雅,面容也很是雍容秀美。那妇人由一位杏眼桃腮的年轻女子扶着走将出来。“琼儿,琼儿……”那妇人语声带泣。“娘……”魏琼看着那妇人唤了一声,而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原来这妇人真是魏琼的母亲,虞国太傅魏固的夫人周氏。周夫人紧走几步,看着自己日夜牵挂的儿子居然活生生跪在眼前,一时间激动的不能自已。她先是抬手在魏琼的肩上重重捶了几下,而后一把抱了魏琼的脑袋,一时哭得都说不出话来。闻长歌仍是站在篱笆墙外,看着里面母子三人抱头痛哭的情形,也忍不住有点红了眼圈来。自魏琼跟随宋老将军来到京城之后,闻长歌便交待云翮,让内卫营的谍者潜入虞国,想方设法找到魏琼亲人的下落。所幸一个多月之前有了消息,谍者终于寻找到了藏身于一处破败农家院的周夫人及女儿。见得魏家母女,谍者现身,依着闻长歌的吩咐,向周夫人交待说是魏将军托他们前来,特地接她母女去雍国的。周夫人一开始并不信雍国谍者的说辞,对谍者也充满戒心。只到一日深夜,一伙山贼闯进那处院子,欲抢了魏家小妹及一名侍女时,谍者从天而将,赶走山贼救了魏家母女,周夫人这才相信了他们,由谍者一路护送着入了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