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然,洗澡了。”
夏蔓洗完澡后,照常提醒谢自然。
“知道了。”
谢自然回应了一声。
她抱着睡衣,身体蜷缩在椅子上,神情空洞地望着桌面。
月光穿过窗棂洒进房内,给万物都披上一层森冷的银光,那银光像是冬日的积雪一般,照得人心中发凉,骨子里发冷,满身都是疼痛。
没有酒精麻痹身体的夜晚,似乎总是伴随着阵阵寒意。
酒,暖身、镇痛。
自从初次尝过酒的味道后,谢自然无论走到哪,总是带着一壶酒。
她很克制,一般只喝一口。
可是今天,她居然有些不想喝酒。
谢自然站在盛着温水的木桶旁,将脱下的衣服放进另一个桶里。
月光滑过她白皙的皮肤,在那一道道凸起的疤痕间跳来跳去。
谢自然扭过头,指尖抚过背上的疤痕。
这些疤痕突兀而难看,她只能用衣服将疤痕遮掩。
这样难看的疤痕,夏蔓看见了会不会受惊?
只要一想到这些,谢自然便忍不住情绪低落。
窗户被关上,没有那清冷的月光,小房间里瞬时失去了光亮。谢自然有些僵硬地用毛巾擦拭身体,温水在触碰到身体的那一刻,似乎瞬间冷去。
换上睡衣出来时,她的四肢僵硬地如同不太灵活的傀儡,关节与关节之间仿佛生了锈一般,艰难地运转着。
客厅的骷髅灯仍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生生将桌上的两杯米酒映出蓝色。
一只手指有些百无聊赖地戳着玻璃杯,那手指的主人趴在桌子上,正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
见谢自然终于洗完澡,夏蔓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谢自然,都十二点了,你可算是洗完了。”
身上的冷意的刺痛让谢自然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还没睡?”
夏蔓敏感地察觉到那声音里不自然的卡壳和颤抖,她没有询问,只是用抱怨的语气道:“谁知道你洗这么久,我这不是想和你一起喝一杯嘛。”
她将脑袋靠在手臂上,看着谢自然将木桶和衣服放在阳台上。等谢自然落座后,她夏蔓将目光转回到米酒上。
“你说,如果我在里面加一点月季花瓣,米酒里会不会有月季的香气?”
谢自然的目光也跟着从夏蔓的脸上转到米酒身上。
“要试试吗?”
“那岂不是又要去摘花瓣?”夏蔓看着她。
“你想喝,我就去。”
夏蔓没有回应,她拿起自己的酒杯,浅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