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兰德偶然得到闻珏入镜的一张照片,掀开了他不为人知的过往帷幕一角。
那时韦京年还不清楚宁嘉青对闻珏的真正心思,以为宁嘉青企图调查这位卑鄙的异乡人,借以重回集团拿回被他侵占的股份。
综合对自身利益的考量,韦京年才会不惜余力地帮助宁嘉青。
据他们所知,闻珏就读于加州大学,在洛杉矶完成硕士学业后回京。
恰巧韦京年认识的一位学长,交换到加州与闻珏就读相同的经济学院。
于是他想法设法联系了这位学长,却得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事实。
——闻珏就读硕士的第二年,便被予以退学。
“珏。”
阿暹倒坐着椅子,手臂搭在椅背上,看着正在舀水冲洗肩颈上黏腻发膏的闻珏。
黑色的短发,被漂成湖蓝。湿着的柔软发梢,像晕在无际天空。
“嗯?”
闻珏从落下的水流中看向他。
阿暹抿了抿唇,小声说,“珏是学生,不去上课吗?”
“没关系。”
“但是……上学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吗?”对于只读到国中的阿暹来说,加大这样的高级学府对他来说是很神圣的地方。
“人生对我来说,本就没有意义。”
闻珏将水瓢扔进水桶里,赤脚踩着木地板走过来,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经过阿暹时,伸手轻揉了下他头发。
到狭窄的阳台边缘坐下来,摸过地上的纸盒烟,敲了支拢火点上。
闻珏叼着烟,仰头看着窗外。
飘进的风将烟雾从齿尖吹向空中,撩动蓝色的发尾。
一直望着他的阿暹有些恍惚,倏然觉得闻珏像海神波塞冬,守护自己的国度。
而国度里只有窗外那座垃圾场,以及那座垃圾山。
闻珏单手撑着地面,背肌流利健硕,而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浅粉色疤痕。
横竖交错,布在肩胛。
阿暹问这些疤痕的原因,安静须臾,闻珏吐出口烟,不以为意道:“小时候有次过敏,忍不住痒抓的。”
尔后回头看向他,笑问:“很丑陋吗?”
阿暹诚实地点了下头,说不是很好看,又问他为什么不去祛疤。
而闻珏淡淡地说,“祛不了的。”
如今医院的祛疤技术搞定这种较浅的疤痕不难,虽不知为何闻珏这样说,阿暹认真思忖片刻,蓝色的眼睛亮了一瞬,“那就盖住。”
他跑到闻珏面前,指尖轻轻触摸疤痕,微笑着说:“可以用漂亮的刺青盖住。”
“刺青?”
韦京年瞥过一旁始终沉默的宁嘉青,想起那张照片上闻珏后背上的图案,“你是说他背上的刺青?”
坐在餐桌对面的男人点头,是韦京年先前联系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