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咱们流云布行的东家有能耐,才能买到这些货,不然啊,这云绫锦可是贡品,向来只有宫里的娘娘们能穿,哪还轮得到咱们百姓?”
“原来是西凉来的,难怪这么紧俏,那就也给我包一匹吧。”
云绫锦做工精巧细致,既不似别的锦缎那么艳丽夺目,也不似绫罗一类料子轻软无形,华贵得恰到好处,程令仪也有些爱不释手,就挑了一匹自己喜欢的颜色。
伙计手脚麻溜地打包好货物,飞快地拨着键盘算账。
“夫人,一共一百零八两银,您是付银票呢,还是小的跟您回府上取现银?”
程令仪有些咋舌,“几匹料子就这么贵?”
伙计赔笑,“夫人,别说这寸锦寸金的云绫锦,您要的这些影绡纱也同样不便宜,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可都是好东西呢,京中嫁娶儿女,好些都拿来做嫁妆或聘礼!”
“好罢,包起来吧。”
程令仪倒是不缺钱,只是仍旧有些感叹于京城的物价。
她取出两张银票给了伙计,和傅玖站在一旁,等着店里的人帮忙把布匹搬上自家马车。
眼见着就要搬完了,程令仪正准备出去,她身后的楼梯上忽然走下来一行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头戴幞巾,看打扮有些像哪个大户人家里的管事,可这些布行的伙计看到他后,脸上的神色却满是恭敬,程令仪猜测,这人或许就是布庄的掌柜。
他在前面恭敬地引着路,身后是一位被几个丫鬟仆妇簇拥着走下来的华服贵妇。
方才的伙计跑过来低声和两人说道:“公子,夫人,前面那个是我们布行的掌柜,后面那位夫人可就了不得了,是我们流云布庄的大东家,她可是侯爵府邸的当家主母,今日是来查账的,两位往过来站站,切莫冲撞了。”
程令仪拉着傅玖,依言往一侧让了让。
那位华服贵妇下了楼,便目不斜视地往门外走去,掌柜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相送,“夫人,您慢走。”
哪知,那华服贵妇前脚刚踏出门,身子便晃了晃往一侧栽去,被身旁的仆妇接住。
“夫人,您怎么了?”仆妇惊慌地问道。
华服贵妇面色冷淡地摆了摆手,“无事,回府。”
“可您都险些站不稳了……”
华服贵妇一个眼神扫过去,仆妇立即闭嘴,布行掌柜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担忧地道:“夫人……身子要紧,不若您先在上房歇歇,小的让人请个郎中来给您瞧瞧?”
“不必。”
华服贵妇强撑着站好,被仆妇搀扶着往车上走去,只是她步伐颇有些不稳当,手脚都有些轻颤发抖,细看一眼,似乎嘴唇也在哆嗦。
程令仪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出声道:“这位夫人,我略懂医术,观你此刻的症状,自汗、乏力,如若还伴有心慌,我猜您中午应该是没有好好吃饭,才会导致这会儿脾气虚弱,含块饴糖就能缓解。”
其实就是低血糖了,一眼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