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安双手扣在我的肩上,认真而热烈的看着我,我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点头。“你在这里等我,看好孩子别出去,天亮我就回来了。”他站起来往门外走,我抓住他的手:“你去哪?”“很快就好了,你等我。”他抬手拍了拍我的头,转身出了门,虚掩的门外是一片漆黑的客厅,我看见沈十安没入了那间小偏房,门被关上,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更加急促,我忍住好奇,关好了房门。不去看,不去听!沈十安要做什么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是入行时间短,学得也是半斤八两,可是,李仙娘的那本破旧不堪的书本上写得清清楚楚。入村时候沈十安眉角眼梢的笑意,他看向周奇的眼神……吊脚楼下的那两件墨黑的寿衣,小偏房里的漆黑棺木,浑身带着阴鸷之气的钱婆子……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方向!我找到了床头小夜灯的开关,打开手机随意的刷着页面,越是不想去关注外面的情况,那声音就越是大,滴滴答答的叩击我的心理。“不听不听不听。”我摇头试图要将那声音甩出耳朵。生儿育女,携手并肩,共赴白头,这不是我想要的吗?此刻,马上就要实现了,只要我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好!可,周奇呢?在那邺村,他不顾一切的救我,后来我们单独相处的半年里,他克制又清醒,知道我不习惯他的存在,总是会找理由住在医院里,危急关头从不退缩,他总是小事装迷糊大事有担当。我们凭什么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人生。这样的我们,和当初的李仙娘和陈炫义有什么区别?那邺村我家的小院里,月色下,沈十安清冽又决绝的对我说:“陈月,别走你师傅的老路。”可此刻,他又在干什么?我又在做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往小偏房里走去。和我预想得一模一样,小偏房里有两口黑色的漆木棺材,此刻已经合上了棺盖,盖上的黄纸写着两人的生辰八字,钱婆子盘腿坐在两口棺木之间,口中念念有词。我抬手撕下了带有两人八字的黄纸,撕得稀巴烂甩在地上。钱婆子瞪着眼睛看我,语气冰冷:“出去。”“你出去。”我仰起下巴:“我们不需要。”我抬手费力的推开一侧的棺木,里面是躺着的穿着寿衣的周奇,我抬手去探他的气息,还有气,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我又推开另外一侧的棺木,沈十安也穿着同样的寿衣躺着,和周奇不同的是,他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我,四目相对,他微微叹息,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我朝他伸出手,他犹豫片刻将手递给我,从棺材里出来,站在我身边。“你不需要这么做。”我说。“不想教你遗憾。”他答。“我们不能既要又要。”我抬头看他的眼睛,认真又坚定的告诉他:“沈十安,有你就好了。”他看向躺在棺木里的周奇,而后朝我笑笑:“这衣服真是丑。”他一挥手寿衣便消失不见,他的白色长袍清冽又美好。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娇:“这一路可把我纠结坏了,现在算是轻松了。”我此刻更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翘起尾巴学着他的样子教训起他来:“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别做歪门邪道的事情,别想着走捷径,更重要的是……别走了我师傅他们的老路。”他一直垂首看我,似笑非笑,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好吗?就当为我。”“好。”他答!:()冥婚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