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她立刻感受到室内的闷热,这让她这位穿着单薄的人都很是压抑。
此时,发姿正身着她那两层重叠的衣裳,裹得密不透风,粉夭看着便觉得暑气难耐。
粉夭心中明白,这是眉姨娘常用的计策。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的香?”粉夭开始质问那独属于她自己的香气之谜。
她淡然一笑,将一切归咎于自己不慎穿过了粉夭的衣物。
粉夭又问:“怎么可能?你我素不相识?”
发姿悄声道:“粉夭姑娘自然是不让似我的,可我却在栩公子那里听过粉夭姑娘的大名。”
她一提及“栩公子”之名,如同投入湖中的一颗石子,激起了粉夭心中层层涟漪。
粉夭那双曾历经风霜的眼眸,在这一刻竟闪烁起了不易察觉之色:“不可能的我俩早就恩断义绝了,他已经多年未曾来找过我了。”
发姿轻敛裙裾,款款解释:
“粉夭姑娘,您误会了。栩公子对我的的喜欢不过是虚与委蛇,他对您的旧情才是真心所系。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穿上了您的衣裳,栩公子对我好一顿打骂,而这么多年过去,栩公子依然将那件衣裳珍藏如初,这足以证明他对您的深情未改。他表面上对我颇为宠爱,但我知道,那不过是为了哄骗赵国公一时的权宜之计。”
粉夭仿佛被这句话触动了心灵深处的某个最为柔弱而又隐秘的角落:
即使是假的,她心中也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欢愉。
她紧盯着发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栩公子需要我做什么?”
发姿轻轻摇头,缓缓说:“栩公子明确表示,这是他与眉姨娘的私人恩怨,不愿将您卷入其中。他深知您的无辜,更不愿让您承受任何不必要的伤害。”
粉夭闻言,脸色骤变,怒意涌上心头,她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什么叫与我无关?他当年就那样轻易地抛下我,是不是心里早就明白,是眉姨娘在背后捣鬼?我,我从未背叛过他!”
发姿见状,依旧保持着那份镇定与悠闲,她轻轻叹口气,目光温柔地望向粉夭,仿佛能洞察人心:
“栩公子,他确实是个好人,外界的流言蜚语并不能掩盖栩公子的本质。只是,他太过善良,总想着独自承担一切。但我相信,他从未忘记过您。至于眉姨娘,她的手段确实毒辣,但我更担心的是,她背后的势力与野心。”
粉夭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眉姨娘?她再大胆子,也不敢轻易动皇亲国戚一根汗毛。有赵国公在,栩公子即便败了,也能保住性命。”
发姿又摇头,眼神近数忧虑:“粉夭姑娘,您太过乐观了。在这个复杂的洛阳城,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眉姨娘的手段,远比姑娘想象的要深不可测。她一直在寻找机会,一旦时机成熟,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粉夭姑娘自始至终都未曾置信,而发姿后来与她立下了一场赌约。
到了明日,她便将成为献于皇家的高贵女子。她故意挑衅眉姨娘,想要看看眉姨娘是否会对她下狠手,彻底断绝她的生路。
显然眉姨娘派出杀手潜入发姿的居所时,粉夭便已经洞察了真相。
是的,她的眉姐姐确实会这么做。
她竟然还被眉姨娘多年的伪装所迷惑。
自从眉姨娘不择手段地破坏她的姻缘,将她推进青楼的那刻起,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早已化为乌有。
发姿的房间内,一场决绝的决断,粉夭的十指间沾染了鲜红的血迹,如同盛开的罂粟,既美丽又危险。
她愣怔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恢复了冷静。
发姿的目光轻轻落在她的手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理解与宽慰:“我深知你的苦衷与无奈,如今这棘手的局面,姐姐打算如何处理这具遗体?是希望自己亲手解决,还是需要妹妹来助你一臂之力。”
粉夭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方月白色的手帕,细细擦拭着指尖的血迹,仿佛要将这罪恶的痕迹彻底抹去。
她淡淡地回:“有劳妹妹替我打理好这一切。”
发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微笑如此:“今日姐姐救我一命,加之先前的花车事件,你的恩情我铭记于心。”
粉夭眼尾闪过一丝深邃,语气冷冷地说:“不必如此,你只需不再加害于我即可。”
发姿闻言,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怎么可能呢?”
粉夭的眉头轻轻一挑,眼中闪过决然,她决意迅速离开房间,打算找人来彻底解决发姿这个隐患。
发姿那天所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无懈可击,但实际上却漏洞百出。
根据,她对刘栩的了解,无论情况如何。
刘栩都不会责备女性,更不会因为发姿穿了自己的衣裳而发火。
她早已对眉姨娘的生死不抱有任何幻想,她与发姿的联手不过是一场互相利用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