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熹隐忍难过的样子,她扯出了一抹微笑,反而开始安慰起他来,
“你别怕啊,我是皮外伤,死不了的”
许熹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眼角。
她这么好,为什么那些人舍得伤害她。
再次低头看她时,许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只剩满脸的无奈。
低声轻斥,“怎么这么心急。”
司绮苍白的笑,“她用爸爸来威胁我许熹,我好恨她”
“嗯,我知道。”
男人低头,嘴唇再次轻轻触碰她的眼睛,“但你动手会更加痛苦,所以,让我来做。”
“怎么做?”司绮问。
他勾了勾唇,轻声回答,“我们先让白家一无所有,让她失去全部,这样可以吗?”
“可以”
司绮愣愣的点头,“但是,难不难?”
他摇头,“不难。”
司绮终于笑了,靠在他的胸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小车疾驰在高架桥上,前排的两位保镖噤若寒蝉。
许熹伸手,从前方的冰箱里取出一瓶白色的药,仰头吞了几颗。
终于将口腔里的血腥味吞了下去。
然后认真的低头看着司绮紧闭着眼睛的脸,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许下虔诚的承诺,
他说,
“因为我是你的许熹。”
“你忘了吗?我为你而活”
天妒英才的他
人不该这样活着,他早该死在生下来的那一天。
许熹最早生出这样的想法,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六七岁,男孩血液里好动活泼的天性再也压制不住,从基因里,疯狂的渴望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样出门,痛痛快快的玩一场。
这里,别的孩子指的是被爷爷接到家里来、专门为了陪伴他的三个亲戚家的同龄小孩。
但他当然不可以这样做。
那时候的他身体十分孱弱,必须一直待在摆满了各项仪器的无菌室内,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五六个小时需要吸氧。
只能通过请各种顶尖的名校老师回来上课,来打发时间。然后透过被擦得几乎透明的玻璃,看着外面那三个小男孩在草地上疯玩。
很快,许熹便将他们送回了家,因为他不需要这样的陪伴。
也就是那一天,世界终于彻底的清净了下来。
他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觉得自己活得根本不像个人类。
像是一只被关在温室里的鸟,一辈子也不可能自由的翱翔,毫无体面和尊严。
但人不是鸟,人有思想,也有欲望。
许熹从小就天资聪慧,早熟过人,七岁的时候,已经在学微积分了。
这样的聪慧偏偏搭配着一副先天不足的躯壳,让他日日夜夜挣扎在无尽的痛苦中。
但他又不能死,因为身上肩负着父母的爱和期盼、肩负着整个家族的重担。许家的人也不会让他死,宁愿让他靠着药物和仪器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