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业之是被曹光加上暗辰给暗害的,并非所谓的毒酒赐死。上一世中并没有剿灭暗辰,在他到西北之前,与顾连霄陶无涯等人也并不相识。若是曹光在交易时只写了安王的封号,没有提严居江的名字,那顾遥临自然反应不过来。这只是一笔普通的交易。况且暗辰当时是不是顾连霄掌权还有得猜。这一世,顾连霄和顾遥临看见“安王”这两个字,必然会想到“静王”宁言之,再一查,就能将曹光查出来。现在再回想起来……想必陶无涯也是清楚内情的,只是没有告诉他。宁言之抬头看了看天,黑沉沉的。快要下雪了。他拍了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关了窗户。严定楠坐在桌边发着呆,却在他进来的时候忽然转过了头。宁言之坐在他的对面,说道:“想问什么?”“皇兄……”严定楠说道:“我有点儿怕他。”宁业之平时伪装得太好了,但总是会露出些端倪来。他想要的是皇位,一直都是。严定楠对他的关注不太多,所以对于他的这种反差表现出了理所当然的忧虑——宁业之当上皇帝之后,会不会也露出本性,变得六亲不认。那严居江怎么办?宁言之看出了他的担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皇兄只是想要他应得的东西,人不可能一直伪装成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模样。他只是有意地将自己温和的一面展现出来,同时将自己的野心藏起来。”“不用担心这些。”严定楠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三皇子呢?”“听皇兄的。”宁言之垂眼,说道,“一码归一码,该报复的上一世报复过了,他们都有了各自的下场。”“我知道。”严定楠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这一世里,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宁言之伸手握住了严定楠的双手,双眼微微眯起,说道:“不过曹光和那谁谁就不能放过了,一码归一码,这回李源颂没来招惹咱们,他就凑了上来,正好多了个收拾曹家的机会。”严定楠点了点头。过了两年,之前是个什么滋味,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心里很不舒服。两个月前宁言之一声不吭地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居然梦到了前世所有的事情。知道宁言之没事,他的心结就解了。反正他现在活得好好的,上一世里李源颂的下场也是惨不忍睹,艺涵李落染还不如李源颂。一个是生前受尽痛苦,一个是死后不得安宁。到了现在,严定楠已经没什么想要报复的心思了。该救的人,他拼力保下了,该报的仇,宁言之替他报了。于其恨着他们,不如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想通了这一点,他就觉得没什么好怨的了。唯一的遗憾,也只剩下了未曾护好的孩子。严定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看不出异样了。宁言之松开了手,面上不显,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严定楠放不下这件事,在心里打一个结。严定楠扫了一眼被关上的窗户,有些忧虑地说道:“也不知道宝宝现在怎么样。”宁言之站起来,说道:“肯定没事,如果真有什么事,飞鸽传书能把这屋子填满。”严定楠哭笑不得地反驳道:“没那么多信鸽。”宁言之哼哼道:“开玩笑的么。”两人在静王府无所事事地呆了几日,宁业之就来了。当时严定楠不在,宁言之就在院子里和宁业之一起坐在了石桌旁。天气阴沉沉的,却还是没有下雪。他面色有些复杂,说道:“花央还在宫里,给你送过来?”宁言之惊愕道:“给我送过来干什么?”宁业之说道;“你找的人,不给你送过来,难不成还要将她留在宫里?”他这语气有些冲了,宁言之稍稍一想,问道:“怕大哥吃醋?不能吧,她怎么也算得上是父皇那一辈儿的。”熟料宁业之叹了口气,说道:“父皇根本没碰过她,最多也就是去听听曲子。”宁言之往后一靠,半晌才说道:“那还真是真爱哦,没遇上那女人的时候也没见他佳丽三千专宠一人的。”宁业之问道:“花央怎么办?”“难办。”宁言之说道,“搞不好大哥就要跟你写和离书。”宁业之最近懒得装什么礼贤下士温文尔雅了,闻言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下令把她赐给你当侧妃?”“别。”宁言之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把她弄过来,定楠肯定要生气,定楠生气,大哥就不痛快,到时候你还有好日子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