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之将身上的雪拍掉后才走到了床边,他将手里的灶糖递给严定楠,笑道:“尝尝?”严定楠接了过来。“二十三,糖瓜粘”。宝宝伸手也想要,宁言之却不给她,还故意咬了一口,在她面前吃得欢。严定楠看她眼巴巴的,还流着口水,简直无奈极了。宁言之用手帕给宝宝擦了口水,又看了看她的牙,笑道:“连牙都没有还想吃?”其实宝宝的牙已经冒尖了,她张着嘴,让宁言之看自己的牙。宁言之摸了摸女儿的小下巴,得意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聪明。”严定楠忽然记起来,宝宝不足一月的时候,宁言之好像还一脸嫌弃地说过她又丑又小又笨。想到这里,严定楠忍不住看了宁言之一眼。可宁言之根本没看明白他这一眼的意思,更得意了。严定楠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见宝宝委屈地闭上了嘴。他将自己的灶糖递过去,看着宝宝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赞同了宁言之的后半句话,宝宝确实很聪明。出生以来没尝过几次味道的小郡主满足地将自己摊在了床上,笑个不停。严定楠将小暖炉放在一边,说道:“宝宝好像真的很聪明。”宁言之双眼一亮,猜测道:“不会真是神童吧?一岁认字,三岁学文,五岁作诗的小才女?”他琢磨琢磨,说道:“还真有可能,毕竟是我女儿。”严定楠看着傻笑个不停的女儿,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宁言之的美梦。他伸出食指,在女儿面前晃了晃,问道:“这是几?”宝宝开心地抓住了他的手,就要往嘴里塞,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宁言之可惜地叹道:“不是也没关系。”严定楠擦掉了宝宝笑出来的口水,说道:“不是才好,姑娘家的,何必那么累。”此时是冬天,再过一年又一个月,就是严定楠经历过的,人生中最低谷的日子。宁言之心里一动,试探道:“本王往后要给宝宝最漂亮的裙子,最华贵的珠宝……”严定楠没有察觉出来,笑道:“那不是要养得刁蛮了?”“那又怎么样?”宁言之继续说道:“我大夏的郡主,再刁蛮也有人抢着娶。”严定楠皱眉摇头,说道:“那可不行,那样来的人看上的都是宝宝的身份。”宁言之慢慢软了神色,笑道:“怕什么,有咱们把关。”未来啊。他和严定楠的未来。宁言之扫了一眼,提醒自己:哦对了,还要再加一个女儿。严定楠似乎是忘记了一年后的难关,不厌其烦地又给宝宝擦了擦口水,笑道:“还早着呢,宝宝还没满岁,你就想把她嫁出去。”“哪有。”宁言之一口将剩下的糖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本王养她一辈子绰绰有余。”严定楠没听清,转头问道:“什么?”宁言之见他眼底没了担忧,急忙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这三个字严定楠即便是没听清楚也能猜得出来,摇头说道:“吃那么急干什么?真怕宝宝和你抢?”宁言之忍不住笑了出来,差点儿呛着。严定楠和宝宝都侧头看他。宁言之一边笑一边摆手,好不容易不笑了,他才指着小郡主说道:“没牙。”小郡主可不乐意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宁言之刚刚的笑是嘲笑,又见他食指指着自己,模模糊糊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在嘲笑我,他居然在嘲笑我。一直笑眯眯的宝宝哭了,大哭。严定楠吓了一跳,急忙开始哄。可小郡主真是伤心透了,大哭声传出好远,宁言之惊愕极了,他倒抽了一口凉气,问道:“哭、怎么哭了?”严定楠简直想骂他一句明知故问,奈何小祖宗还哭得撕心裂肺,恨不能将天哭塌,将地哭裂,将湖海尽数化成眼泪流下来,委屈的什么似的,只好继续哄她。宁言之心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来——定楠还没这么哄过我呢!!!关于女儿未来的美好幻想全都被这哭声打碎了,他只好无奈又痛心地一起哄。天晓得!他也没这么……哦不,他哄过严定楠……宁言之心里更委屈了,恨不能自己也坐地哭上一场,好让严定楠也来哄哄他。可他更清楚……他是哭不过这小祖宗的……这种时候,哄没用,骂不敢,连拨浪鼓都成了噪音,灶糖都仿佛是苦的。宁言之实在是没招了,他摊在床上,委屈道:“这叫什么事,还没叫我爹爹,先哭一场?”严定楠也是着急又心疼,闻言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干脆面无表情地说道:“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