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道:“并不算是冒认吧,反正这个也是皇室血脉,一样可以通过龙血珠的检验。”
贺赫赫听了,便道:“可是……时间对不上吧?”
三八道:“你看四公主不也是怀胎甚久的吗?其实皇上他也是怀胎十二月才出生的。大青也有些传说,说是怀胎越久越是吸收天地精华,会是圣人。比如太祖爷,他就是怀胎二十四月而生的。”
“二十四月?”贺赫赫听了就头痛,“真是辛苦他父亲。”
三八便道:“现下实在没办法,我奉劝公子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贺赫赫心里却想道:大哥如此痛恨大青皇室,如果要这孩子认纳兰秀艾为父皇,岂非是“认贼作父”?大哥会原谅我吗?
三八看了看贺赫赫的脸色,又说:“我大概知道你顾虑什么。大概你是惦记着先皇是这孩子的杀父仇人,你又怎好让仇人之子养你的孩子呢?如果你认为这是‘认贼作父’,这么做是对你爱人不住……你也要想想看,如果你不那么做,你大哥留在此世间的唯一血脉就要灭了,这样又对得住他吗?”
贺赫赫叹道:“容我再想想……”
贺赫赫愿好好想想,想想自己今后的人生应该怎么走。三八走后,小顺子便来为贺赫赫捶腿。贺赫赫心中烦躁,便作了个退下的手势,说:“捶什么呢?你就是用狼牙棒给我捶,我也是没感觉的!”
“奴婢该死啊!奴婢没用,奴婢没有狼牙棒一样的手,也没有轮椅一样的脚,不然就可以好好伺候公子,不再让公子有半点的不舒服了!”小顺子泪流满面地如此说着,心里却想:大肚佬真是难伺候。
贺赫赫见小顺子大哭起来,真是有什么火都被小顺子的眼泪给浇熄了。他心想自己怎么迁怒于人,还把女孩子给弄哭了呢?他可是很怕女人哭的,更怕就是化了妆的女人哭。小顺子就是那化了妆的女人,而且古代没有防水彩妆,因此此刻泪流满面的小顺子可以直接拎去片场拍咒怨了。
贺赫赫便道:“你先去洗把脸。”
小顺子便退下去了。贺赫赫料想小顺子一时半会不能回来,因为她既要洗脸又要化妆,大概要花不少时间。其实小顺子只是想去打个盹,等贺赫赫火气消了再回来,免得又触霉头被白白骂一顿。贺赫赫歪在床上,自己拿扇子给自己扇风。他在床上扇着扇着,却闻到一股麻辣火锅的飘香,心下不禁肃然。他忙坐正了身体,便见到有人推门而入,那一身明黄色宣告着此人天下第一的身份。
贺赫赫心中一惊:皇帝还要亲自来打胎?
“皇上,”贺赫赫颤着声说,“我行动不方便,不能行大礼,请陛下恕罪。”
纳兰秀艾十分年轻,却已经颇具气势。他头顶玉冠,身着龙袍,步步生风,走到了贺赫赫的床边,撩袍坐下,又莞尔一笑,道:“明因不必多礼。”
贺赫赫捂着口鼻,说:“外头什么味道?呛得我很不舒服。”
纳兰秀艾皱起眉说:“是吗?朕还特地让人准备了麻辣火锅呢!”
贺赫赫笑道:“陛下不是说笑吧?怀孕的人怎么可以吃如此辛辣油腻的食物呢?”
纳兰秀艾说:“原是这样吗?倒是朕疏忽了,朕命人改做别的清淡的菜色,你道如何?”
贺赫赫自然知道纳兰秀艾送的会是什么菜色。但现在纳兰秀艾是皇帝老大,他也不知该怎么拒绝。说起来,东西送来他倒掉即可,但纳兰秀艾这个架势,分明是要和他一起吃,要看着他将那些东西吃进肚子里才安心。
纳兰秀艾见贺赫赫不说话,也不急,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可知朕登基之后,一直在找你,不想你居然呆在宫中。据说是先皇将你接进宫的,这是为何呢?”
贺赫赫抬头看了看纳兰秀艾,却见纳兰秀艾已是成年人的脸,并非当初的黄口小儿,确实是位王霸之气外露、剑眉星目、鬓若刀裁、下巴坚毅、双眸深邃充分体现d文特征的年轻皇帝。贺赫赫抖了抖衣袍,并不说话。
纳兰秀艾皱起眉来,说:“怎么不说话?”
贺赫赫背靠着软枕,心里忐忑许久,却见有个宫人捧药进来,说道:“启禀皇上,安胎药已经送来了。”
贺赫赫斜眼看了看纳兰秀艾,心想:你这次是必须要打胎了吗?计生办给你发工资了吗?
纳兰秀艾笑道:“来,吃药吧。”
贺赫赫却道:“我才刚吃过。”
纳兰秀艾便道:“这个是朕特意命太医熬的补药,对你的身体会有好处的。”
贺赫赫总算见识到纳兰秀艾的执拗,他也明白了,他此刻即使可以拒绝麻辣火锅、可以拒绝“安胎药”,但是纳兰秀艾是皇帝,总会想到办法让他流掉这一胎的。其实,皇帝大可明目张胆地这么做,他却没有……还在此时故作体贴,难道说纳兰秀艾还是对贺赫赫抱有期待吗?
贺赫赫思忖甚久,说道:“我不想吃药,闻着就作呕。送下去吧。”
纳兰秀艾见贺赫赫的脸色的确不大好,就说:“也行,先不喝。”
宫人闻言便捧着药退下了。
贺赫赫见宫人走了,半晌叹道:“皇上,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先皇要把我接进宫吗?”
纳兰秀艾便点头道:“是。”说着,纳兰秀艾又故作淡定地一笑:“不过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也无妨。”
贺赫赫便道:“我本是不想说的,但现在还是觉得不说不好,你有权知道。”
“什么事?”纳兰秀艾皱眉,“与朕有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