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赫赫便叹道:“因为我怀了……皇室的血脉,先皇怕我被害了,因此才让我居住在深宫。”
纳兰秀艾惊讶地说道:“皇室的血脉?”
贺赫赫心里反反复复地计算起来,才说:“说来话长,其实这个胎我……我从月河寺那会儿就开始怀了。现在才算有点动静。”
纳兰秀艾惊得不得了:“月河寺?”
贺赫赫点点头。
纳兰秀艾先是惊得下巴快脱臼了,现在却又欢喜起来:“这可是真的?”
贺赫赫道:“自然是真的,不然你看先皇哪里会注意到我这个草民?”
纳兰秀艾也深以为然: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大粒将贺赫赫接进宫来。接进宫来后,却又没让贺赫赫担任什么职务,只教他一直住着。现在一想,自然也通了,大粒皇帝十分注重子嗣,看在皇家血脉的份上才会特别关照贺赫赫。再者,大粒皇帝对纳兰秀艾也是特别关爱的,因此才会特别开恩让贺赫赫在宫中秘密养胎。
贺赫赫又道:“你若不信,大可等孩子生出来了,用龙血珠试验。”
这不必贺赫赫说,纳兰秀艾自然也会这么做的。只是纳兰秀艾却笑道:“瞧你说的,朕哪里会怀疑你呢?”
贺赫赫说道:“那就多谢皇上了。”
纳兰秀艾又道:“你既然有了龙种,朕自然不可以亏待你……”
“不必了。”贺赫赫连忙截口道,“我不想做什么后宫妃子。”
贺赫赫拒绝得如此干脆,倒教纳兰秀艾有些惊诧:“为何呢?你既已怀了……”
贺赫赫深怕纳兰秀艾对他有什么想法,连忙撇清:“当时的事确实是因为情势所迫,既非两情相悦,不过是一时药性所迷,草民不敢心存妄想。”
纳兰秀艾便道:“你太过多虑了。朕贵为天子,必不负你。”
贺赫赫却道:“皇上,我不想婚嫁。”
纳兰秀艾听了便道:“你说什么呢?”
贺赫赫也不知该怎么应对,毕竟对方可是一代君王,哪里由得他拒绝?贺赫赫脑中扫了一遍言情文情节,只能道:“我……我其实对佛门十分倾心,想皈依我佛,打算出家很久了。所以孩子生下来就出家!”
纳兰秀艾大概是因为曾被迫当和尚,所以对“皈依我佛"没啥好感,只说:“当和尚有什么好的?吃的不如人,喝的不如人。我见你骨瘦如柴,身体单薄,哪里能过吃素的日子?”
贺赫赫自己想了想也是,叫他不吃肉真的蛮难的。
纳兰秀艾又道:“而且修佛在于修心嘛,你尚有个孩子,父子天性,难道你真的可以对他置之不理?”
“我……”贺赫赫闻言一窒。
“而且你忍心这孩子没名分吗?在外头当私生子姑且难以度日,更何况是在宫中?”纳兰秀艾双眼直视贺赫赫。他看出孩子的事可让贺赫赫动摇,因此便专说这一件,滔滔不绝起来,只把所有没生父没名分的孩子都说的十分可怜,每天都在对生父寻寻觅觅,家中冷冷清清,心中只能凄凄惨惨戚戚,每当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纳兰秀艾引经据典,开始说起各个在没名分小孩的惨状,添油加醋的,又说前朝有个孩子,其生父因见罪于君王而被流放,这孩子便在宫中没有位分,被各个人欺负得惨兮兮的,最后菊花还被饥渴侍卫们组队爆了。
贺赫赫越听越是觉得不妥,心中想着:皇帝你这是在威胁我嘛?比黑社会还黑啊。
“可是……”贺赫赫见皇帝软硬兼施,便知自己很难以出家为由拒绝,便又道,“我……我有了……那个……有了‘爆菊恐惧症’。”
“什么?”这个新颖的名词让睿智的君王也困惑了。
贺赫赫便垂泪道:“唉……简单地说,就是那次的事情让我有了很大的阴影,就算平时擦屁股也不敢太用力,唯恐会血崩。总之呢,我就是不能干那个,否则就会发疯的。”
纳兰秀艾听了,虽然十分心疼贺赫赫,但是又十分心疼自己的黄瓜,便道:“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我当时的惨状你可是亲眼见的。”贺赫赫顿了顿,道,“因此而产生了心理创伤也很正常吧。”
纳兰秀艾听了,不禁觉得很可惜,又道:“那也是,我叫太医来帮你看治吧。”
贺赫赫惊讶地说:“也不是非得要治疗吧?我现在对现状就很满意!更何况,这种病……你要我撅着屁股让太医看疗吗?”
纳兰秀艾想了想,便觉有道理,若叫别的男人来碰贺赫赫的私密部位,那是绝对不行的。“所言甚是,而且你这症状是心病还须新药医。的确急不得。”纳兰秀艾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神伤:斋戒了这么久,当了皇帝还以为能吃得上肉了……
贺赫赫又道:“而且我这么卑猥,哪里配得上皇上呢?”
纳兰秀艾闻言一笑,说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我暂时以礼相待,但为了孩子,还是应当册立你一个名分才是。”
贺赫赫听了,便道:“名分?可是……”他实在不想当妃子,但是他不当妃子,这个孩子的身份又的确很尴尬了。
纳兰秀艾便道:“你放心,朕会很体谅你的,即使你为后妃,朕亦必不会强人所难。”
贺赫赫抬眉道:“皇上所言当真?”
“自然当真,君无戏言。”纳兰秀艾温柔一笑,握住了贺赫赫的手。这纳兰秀艾的大掌包裹着贺赫赫的瘦手时,贺赫赫尚未来得及感动或者喊非礼,就突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纳兰秀艾忙去扶他,问道:“你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