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明白楼云春的自责与愧疚,在她看来,楼云春以往对父母也并非只有为人子之责,更有为人子之情,只是被压在心底不得抒发罢了。
母子连心,如今乍闻楼夫人有性命之忧,再想着这些年对父母虽尽责,却并未尽情,他心头自是煎熬。
这实则是件好事,说开了,往后一家人便再无芥蒂。
楼云春盯着她,不禁又想起她满身风尘闯入长安,闯入他世界时的场景。他此时无比庆幸,若非彼时相遇,他又如何能于混沌之中得窥天光,醒悟自身。
得知己如此,死而无憾。
他将头埋在她肩上,瓮瓮道:“好,都听你的。”
胥姜摸了摸他的头,心道伤情的‘月奴’怎这般惹人怜爱?随即左右看了看,在他耳边落下一记安抚的吻。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了她脖子上,楼云春环上了她的腰。
“胥姐姐!”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带哭腔的声音。
胥姜猛地起身,将楼云春推到一旁,楼云春传来一声闷哼,被闲榻上的木几硌到腰上麻筋,一时直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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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对不住!”胥姜连忙将他拉起来,低下头问道:“撞到哪儿了?”
楼云春趁机在她唇上偷得一寸香。
胥姜捂嘴,随后在他肩上敲了一记,随后对他说道:“我回去了。”
楼云春拉住她不松手,盯着她不眨眼。
哎呀,这谁扛得住?
她低头一触,留下一句,“别胡思乱想。”便疾步走出了书房。
楼云春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嘴唇,魂儿已经不知飘上几重天了。
她这般,如何不叫人胡思乱想。
胥姜驻足门口,扇了扇脸,随后朝书房看了一眼,才朝茵茵走去。
“胥姐姐。”茵茵一头扎进胥姜怀里。
“怎么了?”胥姜见茵茵没掌灯,以为是怕黑,便问:“吓着了?”
茵茵甩头,“我不好了。”
“不好?什么不好?哪里不好?”胥姜后退半步,借着檐灯打量,目光立即被她的嘴红肿的嘴吸引,“你的嘴怎么了?”
“我、我……”茵茵没脸说自己干的丢人事,把自己憋得直滚金豆豆,“我的嘴……是不是以后都这样了?”
胥姜伸出手指戳了戳,随后忍笑,牵着她回自己院里,“没事,咱们去找巫大夫瞧瞧,她会有办法的。”
茵茵脚步一顿,拖着她,犟道:“我、我不去找巫大夫。”
胥姜讶异地看着她,“为什么?”随后又想起自己先前吩咐她帮巫栀安顿行李,便问道:“巫大夫那儿都收拾妥帖了?”
“……嗯。”茵茵目光闪躲,“她肯定歇息了,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了。”
有猫腻。
胥姜眯眼,吓唬道:“那你的嘴怎么办?万一越来越肿,往后整张脸只看见你一张嘴,不得吓坏别人?况且肿成这样,明日还去不去书肆了?去了让汪掌柜和梁墨见了定是要笑话的。”
小丫头经不起吓,胥姜这一说,她便哭兮兮地同她一起找巫栀去了。
巫栀还没睡,房门也敞着,她蹲在一堆医书中,掐选类目。
胥姜敲了敲门,问道:“需要帮忙吗?”
巫栀抬头,“会完情郎了?”
胥姜迈进去的腿顿时收了回来,她看了茵茵一眼,瞧着那副可怜样儿,终是不忍心,拉着她一起进了屋。
“茵茵嘴肿了,阿栀你给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