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芷回礼道:“有劳您节气下还来为我诊脉,真是过意不去。”
“夫人客气了。”见她说话有条有理,举止明白稳妥,眼神也清明,戴神医便知其恢复得不错。随后拿出一只脉枕,示意她将手放上去。
溪芷照做,柳眉见状忙掏出丝帕为其垫隔。
诊完右手又换左手,万清淼忍不住问道:“戴神医,我母亲如何?”
自去扫霞山庄前戴神医来诊脉后,便有七八日没来过,众人皆有些紧张。
溪芷却很平静,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些日子她四体有力,远比之前强健不少。
“脉象平壮,脾胃之气也顺,比较先前好转不少。”戴神医收手,随后继续道:“只是仍旧放松不得,得继续调养。另外近来天气交变,注意不要受风,夫人底子虚薄,经不起寒热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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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清淼连连点头,“好,我都记下了。”
戴神医看了眼溪芷,补道:“夫人近来想是睡得不大安稳,气血略亏,睡前可服用一剂安神汤,以助睡眠。”
“睡得不大安稳?”胥姜微怔。
溪芷解释道:“只是偶尔会惊醒,并无大碍。”
戴神医却道:“万不可掉以轻心,若心神不安,气血亏损,容易引风邪入体。再加之夫人之病,本从心起,更得多加警醒,以免病势走返。”
万清淼看向胥姜,胥姜神色微沉。
戴神医诊治后,又开了安神汤的方子,随后向众人告辞。
万清淼亲自将人送出去,柳眉将丫鬟们都叫走,只留下母女二人。
胥姜坐到溪芷身旁,问道:“母亲睡不好,可是因为我?”
溪芷知道瞒不过她,也就没有否认,“想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来总是梦见当年被带走时的情景,一想到你要走,就担心往后再见不到了。”
胥姜拖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已回来了,就在您面前,您摸摸。”
溪芷摸着她温热的脸颊,微微一笑,眼底却浮起泪意。
“我不会再被人从您身边带走,我长大了,认得路,便是走得再远,也能找着路回来见您。”胥姜擦了擦她的脸,又道:“母亲舍不得我,我何尝舍得母亲?不如我多留些日子,晚些回京。”
溪芷摇头,“你在此处已耽搁得够久了,况且越留我越舍不得。”
她的女儿这么乖,这么好,她恨不得一辈子绑在身旁,可她不能因一己私心而束缚她。
胥姜心头有些难受,便抬手抱住她,安慰道:“那您要听戴神医的话,养好身子,等您病好些,我接您去京城小住。”
“嗯。”
“您还要喝我和照月的茶呢。”
“茶?”溪芷抚着她背的手一顿,“你想让我去参加你的婚仪?”
“当然想,只是担心您的身子,所以才想等戴神医诊治后再与您商议。若您身子经得住长途跋涉,我便让人来接您,您若去不了,我便带他来见您。”
呆女婿也总要见丈母娘的。
“我经得住。”溪芷立即道:“你方才也听戴神医说了,我身子已康健许多。眼下离你的婚期还有半年,只要我好好调理,定然能经得住去京城的路,赶上你的婚仪。”
“那您还胡思乱想么?”
“不乱想了。”溪芷保证道。
胥姜满意地点了点头,与她勾手指,“那咱们便约定好了,明年开春我来接您,在此前,您得养好身子,不然可就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