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伯又道:“另外,周家也判了,周淮、周善财配刺廉州垦荒,其余男丁刺配西北戍边,女眷则充为官奴隶。”
“也算圣上仁慈了。”若按前朝严法,周淮与周善财少说难逃一死。
“流配对这种人来说,比死更难受,何况还要去垦荒、戍边。不过也该让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之人,吃吃这穷苦百姓所受之苦,方知他们平日里榨取民脂民膏之举,有多么该死,多么可恶。”
胥姜深以为然。
单伯欣慰道:“待除掉这些蛀虫,朝里朝外便能安稳了。”他家少爷也不用如此奔波赴险,老爷夫人也不必再牵肠挂肚了。
胥姜心中也欢喜。
圣人有此番动作,说明其楼云春西北之行顺利。只要完成圣人交办的差事,圆满完成任务,他很快便能回京了。
只可惜,她无法见到他凯旋的模样,也不知他届时见不到自己,会不会觉得失望。
正失落之时,一个小丫头自房里跑出来,对胥姜道:“姑娘,夫人醒了,正找你呢。”
“就来。”胥姜又高兴起来,对单伯和柳眉道:“看来今日是个好日子,喜事儿都凑一起了。”
“可不是?”单伯抚须道:“得好生庆贺一番。”
“庆贺什么?”万清淼回家后去给万盛交账请安,出来正碰上戴神医,听他说母亲大有起色,便迫不及待往停云馆这边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胥姜道:“庆贺夫人身子大好。”
“该的,该的。”万清淼点了方才来传话的丫鬟,吩咐道:“去厨房吩咐,备几桌宴席,咱们阖家上下都乐一乐。”
“是。”丫鬟也喜滋滋地去了。
胥姜对万清淼道:“夫人醒了,去看看吧。”
“真的?”万清淼忙提摆跨进院子,大步朝房内走去。
单伯不好进院,只让胥姜给万夫人带句好,便去外院,寻带出来的四个崽子去了。毕竟是在别人家中,得好生看着,莫要坏了规矩,让人瞧了笑话,丢了楼家的脸面。
胥姜提着石榴进屋,见母子二人正在叙话,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柳眉也陪在她身旁,也不催促,待屋里两人说得差不多了,才轻咳一声,引得二人注意。
溪芷起身,万清淼立即将其扶住,她朝胥姜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住,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昏昏沉沉,虽能感知胥姜守在自己身旁,却无法开口与之交谈,想醒不能醒。
她听见胥姜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话。
讲她和胥渊那十四年,讲她四处游历,讲她去京城开书肆……如此种种。
胥姜就像一个泉眼,不知疲倦地将那些欢乐地过往,一点一滴地浸入她心底,抚平那些龟裂的伤痕,让其一点一点愈合。
溪芷难得地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梦。
可如今醒来,与她真真切切与她相对,既想靠近,却又觉情怯。
胥姜何尝不是?
柳眉轻轻推了胥姜一把,万清淼也扶着母亲向前,胥姜回神,随即笑着进屋,对万夫人道:“夫人醒了,可觉着好些?”
万夫人怔怔望着她,没有接话。
胥姜将石榴放在一旁的花几上,从中挑了一个最红最大的,捧到万夫人面前,问道:“要吃石榴么?我给您剥。”
万夫人又低头看向石榴,眼睛也被那鲜艳的红晕了颜色,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