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味苦涩,可楼云春身上的石蜜早已化完,路上有卖糖的,他却从没捡过半颗。
他忍住口苦、心苦,待回京后再寻他那一味甘美。
待苦味消散,他伴着梵音动筷。
禅院清粥白馒头,梵音载渡菩提舟。生者佛前奉长明,引魂东归入京楼。
楼云春用完素斋,正欲更衣前往佛堂听经,禅房外便传来一名巡卫的叩问:“大人可醒着?”
“何事?”
“有个叫伊拉勒的西域商人拜访,说要见您。”
差点忘了,“快请他进来。”
“是。”
楼云春更衣理容,开门迎客,没过多久,巡卫便领着伊拉勒前来。
“楼兄!”伊拉勒也特地装扮了一番,瞧着整齐不少,满脸他乡遇故知的欢喜。
楼云春脸上也浮起笑意,“请进。”
伊拉勒一进屋便嗅到药味儿,不禁皱起眉头,见他脸上苍白,忙关切道:“这是病了还是伤了?”
“路上出了意外,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楼云春请他入座,分盏斟茶,随后举杯敬道:“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伊拉勒将茶一饮而尽,随后咂嘴,没尝出什么滋味,“可惜寺院里禁酒,不然定要同你痛饮一场。”
楼云春乍见旧友,寻么到当初在醴泉坊的肆意畅快,神色难得放松,“便不在寺院,我也同你喝不了几回合。”
想着他那几杯倒的酒量,伊拉勒大笑道:“跟着胥掌柜这么久,酒量怎还没见涨?”
提到胥姜,楼云春满目柔情,“她酒量好就足够了。”
“她在京中一切可还好?”
“大体算好。”
闻言,伊拉勒暗道:想来也是遭遇了一些波折。不过大体算好,也算不错了,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你呢?”楼云春问道:“一路可顺遂?”
伊拉勒笑道:“也是大体算好。”
“乌洛兰呢?”
“她留在芙蓉城,待我走了这趟,回去再找她。”伊拉勒眼眸熠熠生辉,“她本想同我一起走,可我也是走头一遭,对行情路况都不熟悉,怕她跟着我受罪吃苦,便让她在那儿等我,等明年再带她一起来。”
“将她独自留在芙蓉城,你可放心?”
“有胥娘子和莫明的朋友照应着,我很放心,就是怕她想我,怕她哭。”伊拉勒说得直白,神色却腼腆,其实是他老盯着乌洛兰的画像,想她想得掉眼泪。
乌洛兰是个坚强的女子。
“恭喜你了。”楼云春又斟茶敬了一盏,“得偿所愿。”
“多谢,多谢。”伊拉勒喜滋滋地喝了,随后问道:“你和胥掌柜怎么样了?”
楼云春放下茶盏答道:“我们要成婚了。”语气里颇有几分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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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伊拉勒惊喜问道:“什么时候?”
“明年三月下旬。”
伊拉勒算了算日子说道:“我回程改道,先走芙蓉城,带上乌洛兰回京都,应该能赶上你们的婚礼。”
“那便恭候了。”楼云春又问:“你们商队在此处打算停留多久?”
“应当还有四五日。”
“过后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