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摸了摸她的脑袋,拿了包糕点让她同别的丫头们分。穿过游廊,来到楼云春书房外,柳眉正守在门口,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色。
“柳娘子。”胥姜叫了一声,她才回神。
柳眉一笑,“回来了。”
胥姜点头,随后问道:“伯母今日怎样?”
柳眉叹气,“还是睡不好,吃不好,午间梦魇惊醒后便来了这儿,一直待到这时候,茶水都没动一口。”
胥姜一听也有些着急,“我去看看。”随后又从茵茵手中拿过糕点递给柳眉,“方才回来时买了些糕点,烦柳娘子分捡了送来,我侍奉伯母用些。”
“好,这就去。”柳眉接过糕点往厨房去了。
胥姜又对茵茵道:“茵茵,去将我屋里那坛新得的梅子酿取来。”
“好。”茵茵也赶紧去了。
胥姜整了整衣衫,扬起笑容走进屋,见楼夫人正坐在案前椅子上拿着一本书在看,便轻唤了一声,“伯母。”
楼夫人抬头,微笑道:“阿姜回来了。”
胥姜盯着她与楼云春肖似的面容,暗自一叹,随后上前应道:“肆里事忙完了,便早些回来陪您。”
说着,胥姜借着窗外余晖打量她的脸色,只觉比早上她出门前更憔悴了,便伸手摘了她手中的书,劝道:“书看久了对眼睛不好,歇会儿吧,若过会儿还放不下,就让我讲给您听。”
“明日再看吧。”楼夫人拉她到窗前闲榻前落座,询问道:“今日去府衙听判可还顺利?”
胥姜点头,“嗯,县令大人断案公正,作恶之人已伏法。”
楼夫人见她眉宇间藏有郁色,便安慰道:“既已伏法,便无需再为其自扰,伤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本说来陪她,反使她又添一层忧,胥姜索性将此事摊开来,对她撒娇抱怨,“我就是听了那人几句混账话,有些气恼罢了。”
“既知是混账话,便更不用吃心,你吃心岂非如了他的意?”
胥姜重重点头,“您说得是,到底是我年轻糊涂,才一时被气昏了头,给自己找受罪。待今夜蒙头睡一夜,明日起来我就将那些混账话统统都给抛了。”说完又哼道:“今日还且气一气,不然憋得难受。”
楼夫人眸子里燃起一簇笑意,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哄道:“好,就气一气。”
恰在此时,门边响起敲门声,柳眉捧着一方托盘站在门外,笑问道:“夫人、胥娘子,光坐着说话无味,用些点心吧。”
胥姜配合着摸了摸肚子,“正好饿了。”
楼夫人忙道:“端进来吧。”
柳眉端来的不止糕点,还有两碗杏酪粥,一碟醋藕,一碟芹齑,都是开胃小食。
杏酪粥是以麦仁、浓杏酪并煮后,入牛乳与蜜熬制而成,有调理心热气逆,开胃下食之功用。杏酪粥应是早前便煮好的,此时端着也不烫手,正好入口。
胥姜看了楼夫人一眼,露出一副馋样,“早前便听照月说家里杏酪粥熬得好,却一直没机会品尝,今日可算有口福了。”
“他是自小吃惯了的。”提起儿子,楼夫人露出一抹笑,随后对胥姜说道:“你尝尝,若是爱吃,明日再叫厨房做。”
胥姜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送进嘴里,眯眼品了品,大赞好吃。随后又挖了几勺,砸着软绵的麦仁说道:“这麦应当是新麦,才能煮得这般软烂,杏酪与牛乳单个吃难免腻味,有这新麦调和,倒是清香爽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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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吃得满足,楼夫人柔声道:“好吃便多吃些。”
胥姜自然接道:“伯母也吃。”
楼夫人顿了顿,端起粥也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