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刀凿凿,食香袅袅。
胥姜正看梁墨刻版,替他指正不当之处,这些雕版过后她都会检验、修正,再行刊印。
其中有涉及图画刻印的,还需要她亲自操刀。
马虎不得。
刻了一块板子,梁墨已满头是汗,胥姜让他歇息,随后去厨房看点心。
茵茵正在撤火。
一屉黄糖小馒头,一屉粳米已熟。
胥姜搬出石臼,让茵茵冲洗干净,随后将粳米倒入石臼中,用木槌沾水捣成米糍。
米糍要捣得细,过后净手,沾清水将米糍揪成团,再搓圆压扁,随后两面敷粉,擀成糍片,因其透可观花,所以名为透花糍。
透花糍可即食,也可放碳上炙烤,烤熟后香气馥郁,更具风味。
两名护卫闲得无事,便搬了只小炉子到树下烤糍吃,也真是不怕热。
米香飘入隔壁米铺东家的鼻子,勾得他踏破周公的棋盘,飘过来了。
“两个兄弟不地道,有好吃的也不叫我。”
胥姜将冷透的透花糍摞齐,拿厚纸包裹,再裹上一层油纸,捆好后放进楼云春那一堆行李。
剩下的米糍则包了果脯碎、花鲊,压入模子中塑形,做成了糍果儿。
她留了两份装盒,晚上拿去楼家,其余的并上两碟子黄糖小馒头,端去外头石桌上,与众人一起吃。
“来,妹子,尝一尝。”汪掌柜拿筷子夹过来一个烤得鼓胀的透花糍,“我亲自烤的。”
胥姜接过后,倒手颠了颠,随后冲着那焦脆的边缘咬下一口,外焦里糯,香脆可口。
“火候正好,兄长好手艺。”
小厮也递给茵茵一个,茵茵笑嘻嘻接过,“算你有眼力见儿。”
茶水喝完了,干吃糕点有些噎,胥姜正要重新去煮,却被汪掌柜拦住,“我铺子里有苦荞茶,早上煮的,现时喝正好。”
他拍了拍梁墨的肩,“走,跟我去抬。”
梁墨拍拍手,跟着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便抬来一个木桶,木桶表面还是湿的,显然刚从水缸里捞出来。
胥姜和茵茵赶紧去肆里拿碗和勺。
“这是去年收的一袋苦荞麦,一直没人买,上次下雨沾了水汽,就干脆做成了茶。眼下这天儿是越来越热,喝这茶解暑,早起煮上一桶,够家里人和来往买主吃一整天的。”
说着他揭开桶盖,一股麦香瞬时飘散开来,勾得人喉舌发干。
汪掌柜给每人都舀上一碗。
一碗下去,麦香滚滚,爽口清凉,很是舒坦。
“好喝吧。”
众人纷纷赞好。
“好喝。”胥姜又添了一碗。
见她爱喝,汪掌柜说道:“家里多着呢,过会儿我给你装一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