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也是个严师,众人也不勉强。
胥姜笑道:“吃点东西总可以吧?”
“这可以,正好饿了。”附子招呼师弟们将背上的背篓卸下,把割来的艾草倒出来,摊在石头上晾晒,随后围坐到树荫下,接过汪掌柜和楼云春递来的吃食。
附子一边剥粽子,一边盯着胥姜的伤,“这伤快好了。”
胥姜适时拍了个马屁,“还是千金坊的药好。”
几名千金坊的弟子神色顿时开朗,附子骄傲道:“那是自然,这些膏方可都是咱们自己熬制的,药效自是比别家好。”
另一名弟子崇拜道:“咱们师父更是妙手,调配了不少药方,多少疑难杂症,他一副药下去便服帖了。”
“陈大夫确实医术超群,我家小子一岁多时发烧,亏得有陈大夫,要不然人差点没了。”汪掌柜看了眼吃得正欢的儿子,感慨道:“转眼也这么多年了。”
说完见儿子又要往嘴里塞点心,忙拍了他一把,“少吃些,瞧你那肚子涨得,过会儿干脆顺坡滚回去得了。”
那么大点小团子,如今怎么长得跟猪仔似的,就知道吃。
小猪仔恋恋不舍地放下点心,起身去看龙舟。
“竞渡要开始了!”
他话音一落,震天的鼓声便自龙首乡传来,众人纷纷起身上前。
楼云春提醒众人,“当心脚下,别站在外头。”随后将胥姜往自己身后拽了拽。
众人翘首而望,只见十艘龙舟气势恢宏地并排于河面之上,只等一声令下,便争流而上,誓夺魁首。
锣鼓阵阵摧雄心,红旗招招助勇魂。
胥姜眼尖,看到河岸的竟台上架起了一面巨大的铜锣,一名壮汉双手举着红锤奋力击向铜锣。
铜锣一响,龙舟伴着急促的鼓点,如离弦之箭,立时窜了出去。
两岸欢声震地。
石崖上的众人也不禁欢呼。
棹影翻飞,直破烟波,号子声声,响彻河谷。
很快,便有两艘龙舟自怒吼的波涛中,飞腾而出,将其余几艘都甩在身后。
欢呼声越发激昂,胥姜也不由得抓住楼云春的臂膀,楼云春默默拉下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龙舟划到脚下,千金坊的弟子和汪家小子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脚下正是回湾,一艘金色龙舟突然发力,竟后来居上地超过前方两艘,冲到了最前头。
“赢了!”
画鼓喧雷,红旗闪电,金龙御风夺标,拔得头筹。
人声如沸,鼓声、喊声,震破云霄,巨岩上的众人也忍不住欢呼。
“这可真威风!”
“是哪个乡的龙舟?”
“乐游乡。”楼云春答道。
“乐游乡?”胥姜闻言更欢喜了,“先前因水患憋屈着呢,此次博得头彩,总算是出了口气。”
想到因水患被查的士族,楼云春点头,“确实出了口气。”
胥姜领会他话中深意,感慨道:“多亏了你和林夫子。”
“也有你的功劳。”
若非胥姜发现险情,乐游乡被淹的不仅是田地,还有乡民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