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厢房往下看,大堂中果然有两群人在吵架,大概是已经吵到了激烈时,一个人直接“哗”的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宝剑,当头就劈!
这就是要见血了——哪儿来那么大的仇?
凡尘民间,总不比修真界打打杀杀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老老实实生活的平凡人,也鲜少见这种情况。
还在大堂食宿的人立刻哗啦啦地跑了。
于是,从顾千秋这个角度看,更清楚了。
他裹着狐裘,挪了两步,靠在廊柱上,更加专心致志地看热闹。
然后,他就发现这底下是个熟人。
两个熟人。
司嘉画和司嘉书。
这俩小弱智是怎么从浮月城跑到这里的?
不过再怎么着都是修真界的人,他们就算灵力再不济,打杀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不,当时差点连“季清光”都给杀了。
谁料他们对面的人是个俊杰。
识时务者那种俊杰。
这小子“嗷”一嗓子,夺门而出,跑得比山上的兔子还快。
顾千秋摇摇头。
这热闹没了,他没得看了,打算回去接着睡觉。
就听那对兄妹在大堂里面喝道:“如有信此教者,犹如此案!”
当!
那司嘉书居然一提宝剑,把大堂里的一张长桌给劈了。
什么教?
顾千秋回过身去。
花蝶教?
尚不等这俩小弱智发现这二楼的火红狐狸,酒楼的大门“哐”的被人给撞开了,冬日寒风哗啦啦往里倒灌,所有人都被凉得一哆嗦。
顾千秋默默裹紧了自己的狐裘。
再一看,门外裹着冰雪寒风走进来一群人。
他们身着束袖黑袍、无一例外腰间挎着长刀。
而最前面的那个人,刀是背在身后的,随便用布裹着,比其他人的更长更宽,一脸煞气地问:“就是你们惹事?”
顾千秋撑着栏杆一看。
好嘛,还是熟人。
这一伙山贼打扮的,好巧不巧,正是浮月城一战后,失踪的那马贼首领,叫卫致。
那看来是不管不行了。
顾千秋为了看热闹,一开始就压了气息,以至于他虽穿得如同一团高悬的火焰,却没一个人注意到他。
“我认识你。”司嘉书说,双目有火,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你在浮月城杀我全家,乃不共戴天之仇。”
司嘉画抽出了一把短刀,站在哥哥身边。
“哦?”卫致却是满不在乎的语气,挑了挑眉,“我在浮月城杀的人太多了,你哪位啊?”
司嘉书一字一顿道:“城东,司家,三十六口,只剩我和妹妹。”
“哦──”这回卫致拖了个长音,假装想了一下,“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