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是他亲手所刻,在她死后,他终于承认了她的身份。楚家与前帝君的那场大战,以楚家胜利而告终。只是,帝君怎么能够甘心呢。帝君窥探到了鸢梓公主和长隐之间的情愫,所以丝毫没有犹豫的把鸢梓当做了最后一张王牌。如今回想起来,当初那惨烈的一幕,依旧会让他的心顿疼。鸢梓以为,她像帝君表忠心,安安分分的在宫中,两不相帮,那么就可以置身事外。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能够自保她已经满足。只可惜,她的安分并不能让父君有一丝心软。千军万马前,她就像是一只牲畜,一个展览品,竭尽狼狈的被父君强迫站在了长隐面前。家族和爱情,只能选择其一。对于长隐而言,其实并不难选,就像他在此之前已经放弃过鸢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知道,若是此刻他下令不顾鸢梓,那么鸢梓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此刻的帝君犹如困兽,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会放弃。但是,若是那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呢?所以,长隐犹豫了。身后是追随楚家的千万人,面前是他逃避了数百年,却依旧逃脱不开的心爱之人,何去何从呢。退,身后千万人的寄托,楚家人千年的夙愿就会毁于一旦。进,面前的鸢梓,满心满眼只有他的鸢梓性命不保。按照帝君的脾性,最后鸢梓一定会被凌虐至死。不要妄想着帝君会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上饶鸢梓一命。那日的鸢梓只着一身中衣,本是雪白的颜色,却布满了血痕。不用怀疑,鸢梓在被带来之前一定是受到了酷刑。气息奄奄,蓬头垢面,不再是以前高高在上,睥睨众人的鸢梓公主。看到长隐的那一刻,鸢梓昏暗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光亮,就是这抹光亮,让狼狈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凌乱柔弱的美感。她心心念念的人啊,所有人都在逼他。她的父君,楚家的拥护者,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做出一个决定。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不怪他。她理解他,知道他的位置注定了他必须承担起楚家的未来。长隐是楚家嫡系唯一的后辈,也会是天外天中极天的领袖。所以,她怎么能够成为他的拖累呢。她爱他,爱了数百年。见他犹豫,于她而言已经知足了。何德何能,她能够于楚家千年的筹谋相提并论呢。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答案。嗯,她就知道他心中有她。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只可惜,这缕回响,终究也只能成为绝响了。求仁得仁,她不觉得伤感。可是,以后却再也不能死皮赖脸的跟着长隐了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鸢梓撞上了长隐侍卫的长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帝君,起风了,您得回去了。”就在长隐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的时候,不远处一位侍卫模样的人提醒道。“起风了呢,鸢梓,你冷吗?”正文番外白玹景宸番外白玹景宸世人常言,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可是很多时候,时光总是偏爱一些人。譬如,景宸。岁月匆匆,时光的脚步在所有人身上留下了印记,或眼角眉梢,或墨发青丝。但,这所有人中不包括景宸。这并不是说因为景宸的本体是蛇王之子,不属于人的范畴,而是时光是真的厚爱他。他仿佛是第二个林意,当年林意在七八岁孩童模样停留了十数年,而景宸则是在成为十三四岁少年郎的模样后,再也没有任何变化。清秀精致的容貌,修长纤瘦的身材,许是因为蛇族,所以柔韧性远好过其他人。说起来,景宸对于自己年轻的外貌很是不满意。毕竟,他处处想压白玹一头。他和白玹依旧是一见面就吵吵闹闹,永远歇不下来。而他,从来也没有赢过白玹。可是,他就像是乐此不疲一般。林意曾经对他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说起来当局者也不迷,只是一直不承认罢了。他的心中有白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终结。是吵闹,也是陪伴。他们,彼此陪伴了对方一个漫长的过去。他该怎么做呢?白玹又会如何看他呢?此刻的白玹乃是这天外天首屈一指的人物,身边想要献殷勤的美人儿犹如过江之鲫,何止千万。一直以来,他都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此刻却有点儿迷茫了。他想找林意说说,可是林意此刻怕是在收拾末世那个烂摊子吧。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毁灭一个世界只需挥挥手,但是要拯救一个世界,怕是劳心劳力都不一定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以林意的性子,通常都是能离麻烦多远就有多远。可是,那个世界,林意无法不管。她本就是那个世界的衍生物,也是毁灭之际的一线生机。若是那个世界走向了覆灭,林意也无法活下来。天道和天道之间只有制衡的。林意不再,而林泽豫早就超脱于物外,如同行走在人世间,却不染丝毫尘埃的仙人。是啊,林泽豫出家了。那样一个通透的人,最后还是阪依佛门,让自己的那颗心永远的静了下来。“呆子,你在想什么?”后脑一疼,熟悉的嗓音,带着玩世不恭的调调,让景宸的心忍不住跳快了几分。你在想他,他恰好就出现在了你面前。这样一想,景宸瞬间觉得本来有些刺目的阳光柔和了几分,再也不会让人觉得烦躁。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他可以影响天气,影响心情,影响你的一切。可是,那句呆子就有些煞风景了。故事里的呆子,是只又丑又爱偷懒的猪。哼,他可是堂堂蛇王之子。“想怎么才能压你一头。”就算是景宸知道他自己的心思,但是依旧改不了在白玹面前呛声的习惯。有些习惯,深入骨髓。“压我一头吗?”白玹勾勾嘴角,笑的风华绝代。就在景宸以为白玹又会如往常一般奚落他时,整个人被抱在了怀里。白玹翻身一躺,景宸正好压在了白玹身上。“这不就压了吗?”“不过,仅此一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