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西哈诺握着手中的剑,“我又不知道。”
——计算有问题吗?没有。
“不对啊……”
这是西多妮在说话。
“我们现在怎么离开,路被堵上了。”
“继续。”巴蒂斯特说,“公式还是正确的,数字也是正确的,他们的路被堵上了,我们的路还没有被堵上。”
回想一下,带入到公式之中的数据有什么?有四个人,有一个怪物,有一个非自然的存在,有梦境、景色、他所见的一切。
包括这个梦中的一切物理规则和维度,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那一个东西。
在他口袋之中的那一颗珠子。
固然,现在这一层已经被浑浊带颜色覆盖,但他还记得,在那个男人——那个手持骑士剑的男人刺破那一颗玻璃球的时候,那玻璃球之中流淌出来的是什么,是颜色,是色彩,是充满了童真的色彩。
那颜色没入到地面之中,没入到地面深处,但是在这之前,在这些颜色从珠子之中流淌出来到时候,它们是如此明亮。
“对一个物体施加足够的‘压抑’,既然这一份压抑是以你为中心进行衰减的,那我们就能够决定这一份压抑的‘矢量’。”
在不久之前,巴蒂斯特是这么告诉西多妮的。
“只要给足够的力……你能够做到的。”
——这都在计算之中。
如果色彩不具备实质,那么锁链就不会被阻拦,如果色彩具备实质,那么,锁链就能够触及到它,在这里,在现在,萨贺芬的动作没有停顿,离开这里的路径,离开这里——和它的接触是无法避免的。
那一份冰冷感,从身体之中诞生出来的冰冷感,并不是实质的存在,而是一种扎根在潜意识之中的温度,就像是把她推回到过去,回到那一个宅邸里面,那一位守烛人将手按在她的身上,让她沉入到那令人窒息的冰冷之中。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冰冷,那只是从她的思想之中勾出来的,对她而言是‘噩梦’的部分,所以,只需要知道这一点之后,只要知道这是梦的冰冷之后,这反而能够让她安静下来,平静下来,不用害怕,不用担心。
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噗嗤。
锁链穿过了色彩,穿过了那一个色彩,穿过了它,这锁链就这么扎入到了它的身躯之中,又从它的身躯之中流出,就像是穿过了一层柔软的事物,但又很快失去了触感,那色彩明明就在那里,却感觉没有任何东西。
“好的。”它说,“这就是你们的回答。”
它的声音是从它的‘上方’出来的,那是一个接近于圆形的区块,可能是圆形,毕竟并不是特别工整,不是什么工整的圆,很粗糙,就像是一个孩子用一支粗制滥造的笔画了一个圈,它的轮廓也是某个孩童绘制出来的?
它的身躯也是某个孩童绘制出来的。
“三。”它说。
——一二三,一二三,小孩子啊蹦蹦跳,回家咯,回家咯;一二三,一二三,大人们啊嚷嚷叫,回来喔,回来喔……
不论是在哪一个国家,人们总习惯三的倒数,或者三的正数,一二三,或者三二一,就这么三秒钟的时间,或者三次的计数,总之,在这三次的计数结束之后,它呼出一口气。
那是依旧浑浊的气。
西哈诺的动作顿住了,他手中的那一把剑无法继续挥动了,他的动作就这么凝滞下来,西哈诺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对于他来说,他依旧站在某一个小小的区块之上,他依旧站在这里,但是他顿住了。
砰。
剑刃触碰到了什么,两把剑碰撞,擦出了一点火星,而也是在触碰的瞬间,西哈诺的身体也动了起来,他握住自己手中的剑,转动,将那触及到自己剑刃的事物转开。
他看得见吗?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