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昭啧啧两声,看向白九的时候眼神都不同了,转念忽然想过来:“你祖父南下,不只是因为北地的事儿?”九爷奇怪看他:“当然,我既要下聘,家里长辈自然应该在场。”曹云昭这会儿看着老同学,已经不是一尊财神这么简单的了,简直像是冒着金光,他搓了搓手问道:“那个,小谢当真是贺东亭的儿子?”“是。”“嗳,白九,你觉得贺老板有没有可能在眉山也开一家公司?”“……”“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了解你岳父,那等小谢来了我问他就是。”曹云昭一心想要搞建设,兴致勃勃地坐在会客室,更不肯走了。白九在这,只要他守着这位,还发愁等不来谢璟吗?谢璟很快找来白家商号,进来之后,商号掌柜立刻笑脸相迎,招呼他道:“谢管事,九爷在楼上呢,您这边请。”谢璟跟着上去,边走边问道:“今天来客人了?我瞧见外头有马车。”掌柜道:“谢管事好眼力,曹公子来了,正跟咱们爷在楼上说话。”他瞧了左右,压低声音小声跟谢璟说了几句,他也是东院出身,自然知道什么都不必瞒着谢璟。谢璟听完略微点头,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去忙,我自上去就是。”掌柜在一旁毕恭毕敬,拱手站在一旁送他上楼。谢璟上去之后,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曹云昭在讲话。曹云昭一脸惊讶之色还未退下,话都只来得及说了一半:“你在沪市做的那些事,想好怎么跟小……小谢来了?”曹公子硬生生截了半句话,故意做出一脸惊喜道:“我刚还跟白九说呢,今天我做东,咱们难得见一回,不醉不归。”谢璟走进去,坐在一旁给九爷和他续茶,神情同以往一样:“曹公子既来了西川,就是客人,哪里有客人做东的道理,我请你喝酒。”曹云昭竖起大拇指,看看白九又看看谢璟,真心实意赞道:“还是你大方。”谢璟挨着九爷,对刚才那句话有些疑惑,试着问了两句,曹云昭倒是很想说,但刚一开口,就听见一旁九爷咳了一声。曹云昭有些遗憾,但满目慈爱看向谢璟,笑着道:“过两日你就知道了,也不急在这一时。”谢璟听不懂,但曹云昭也不是那么容易透漏口风的人,绕来绕去,夸茶,夸人,夸西川的酒,就是不接刚才那半句。谢璟微微拧眉,偷偷看了九爷那边一眼,却瞧见对方认真品茶,也避开了。晌午的时候,谢璟挑了一家酒楼,带他们一同过去,吃了一顿地道的西川菜。曹云昭席间十分高兴,谢璟不善饮酒,他就和老同学一同畅饮,还即兴赋诗两首,全都是成双成对的那种。谢璟听着忍不住多放了一些注意力在曹公子身上,当年小公馆一众美人历历在目,一个痴情的柳如意已经够了,他实在担心曹公子在西川也招蜂引蝶,到时候又送一屋子美人来避难。谢璟一直看他,曹云昭也察觉了。临走的时候,曹公子用手指沾了酒水写了一个字,看着谢璟轻笑一声,又偷偷指了指一旁的九爷。九爷多饮了几杯,西川酒后劲儿大,虽面上不显,但也带了一丝醉意,看向他们问道:“怎么了?”谢璟怔愣片刻,拿衣袖掩盖住桌上酒水痕迹,摇了摇头。谢璟未饮酒,脸上却泛起一层薄红,一直蔓延到耳尖。被衣袖遮盖的地方,曹云昭写下了一个字。——聘。准备九爷在西川找了一处临时住处,就在商号附近。他白天喝多了一些酒,下午小睡片刻,临近傍晚才醒过来。谢璟依偎在他身边,大约是这两天有些累,比他睡得还沉些,现在还没醒过来。九爷手指落在他脸颊上,顺着划到鼻梁,又拨了拨散下来的头发,比从沪市离开的时候要长了许多。明明这几天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但怎么也看不够,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就移不开,连眼神都变得温柔。谢璟怕热,以前在北地的时候,冬天只要一点了地龙,晚上恨不得只盖一张薄毯。现在到了西川,也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手脚都露在外面。秋日微凉,九爷加了外衫,他的小谢管事却睡得袖口都掀起大半截,露了手臂在外面,手指无意识抓了他一点衣领,攥得紧紧的。九爷看了片刻,原本只想凑近了瞧,但没忍住亲了一下。从额头到鼻尖,然后落在唇上,一下接一下,停不下来。谢璟往他怀里躲,还要睡。九爷轻笑一声,手指捏了他耳垂揉搓,把人安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