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真是有一件你能帮上忙。”良久之后,文秀才点了点头,看着二人缓缓出声。“真的?什么事?”张恒瞬间就激动了,倾斜的身又往前靠了靠。柔儿实在是看不过眼,二十几岁的人了,却还是这么莽撞,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抿着嘴将他给拉回座位上。文秀见他也有些好笑,但是,却是耐着性把所要做的事细细的讲了一遍。现如今,十三香的配方只有她和王燕青知道,张恒即便来帮忙,那也是不可能接触配方这种核心机密的。但是,他却可以当苦工——搅拌和送货!张恒是铁了心要报恩,连砍柴的事都能做,更何况是送货了?他听文秀完,便立即答应下来。张恒报恩倒是如愿以偿了,可是,他要面临新的问题又来了——他们以后住那儿?柔儿租的房在镇上,离西塘村有点远,张恒开始上工了,总不至于每日来回奔波,那样太累了。而且,万一有什么事一耽搁,这一天就不用睡觉了。住宿这个问题确实有点为难,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她道:“孙大夫治柔儿的病,一共收了你们多少银?”张恒不知她为何突然提到银,但还是据实应道:“他给柔儿看过病后,开了一副药,让连吃一个月。诊金倒也不贵,不过药费收了足足八两。”“八两?”“是!”道银,张恒又把文秀给他的十两银的去向给报了一遍。文秀并不是想过问银的去向,她不过是想让张恒去孙老头那儿借宿而已。反正他要掏钱,那个贪财抠门儿的老头肯定最喜欢了。结果,却不如人意!“你什么,孙老头儿离开了?”文秀觉得自己突然听到了一个笑话,孙老头无亲无故的在西塘村住了二十几年,怎么可能走了呢?“是真的,我带着柔儿去看病,他原本还不想救,结果,我把十两银奉上了,他才勉为其难的诊了脉。然后,开完药方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还什么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让我们别去烦他了。”靠,孙老头儿搞什么鬼?孙老头那儿指望不上了,这件事又变的为难起来。文秀家是自然不能留宿二人的,即便两人是夫妻,但她一个寡妇,名声不太好。而且,柔儿是从青楼出来的,她家还有两个姑娘,若是被人揭发出来,对李麦穗和桐桐的名声也不好。最后,文秀带着张恒二人去找了刘大河,让他想想法。刘大河是一村里正,对整个村的情况了如指掌。谁家的猪下了猪崽,谁家又有多余的空房,这些他都清楚的很。很快,刘大河便给张恒找到了落脚之处。不过,这房没人住,跟宋晓月所住房的破烂程度差不多多少。但是,离文秀家不远,而且独门独户。这屋,是刘大河一个光棍叔叔的遗产。自从他叔叔死后,这房便成了他的财产。不过,他有房住,也从没惦记着这点房产,是以,这么几年过去了,房没整饬过,破烂的很。张恒也是个苦命的人,有一个落脚之处已经不错,没有讲究那么多,当天下午就在村里借来楼梯、买来几捆干稻草,就屋顶整饬了一遍。柔儿也没闲着,在李麦穗的帮助下,两人将房里里外外都给打扫干净了。中邪了冯川是文秀家的常客,又是生意上的伙伴,他来西塘村找文秀,众人已经司空见惯,已经没什么闲话可传了。李桃花和李老太娘俩的悲剧只是在冯川来西塘村时才会被人想起,而后感叹几句,便也就把这事儿给翻了篇去。村人望着冯川绝尘而去的马车,除了那些绯闻八卦外,更他们的感慨的是,为什么文秀前一年还不如他们,可一年后,却成了他们一辈都赶不上她了呢?李家当初那么对待她,只怕现在悔的肠都青了。大伙儿一想到各种悲催事的李家,心里一下就平衡了,好些人甚至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文秀也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冯川了,一边招呼着他进屋坐,一边让李麦穗给他倒水喝,热情的好像自家儿远游回来了似的。冯川从没想过他在文秀心里是一个类似“儿”一样的人存在,笑着向文秀道了谢,才将手里的糖果送给桐桐。每一次来,不管有多忙,两个孩的零嘴儿却是少不了的。丫头每一次都接受的心安理得,嘴儿甜甜的叫两声“叔叔”,然后捧着糖果欢欢喜喜的回屋吃糖。李麦穗把水给他倒好之后,也回了屋做女工。她跟冯川虽然也算熟稔,不过,却是没什么话可。冯川见李麦穗羞答答的低着头回屋了,收回目光,觉察到文秀似笑非笑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他一阵心虚,但很快却是平复下来,率先道:“阿秀,永安城里的月月舒店生意火爆至极,虽崛起了好几家类似月月舒的店,但是,至少半年来是成不了气候的。等那时候,咱们手里的银就又可以去开分店了,而且,按照数目,像永安城这样的店,一次性开两家却是没问题的。不过”文秀刚听的起劲儿,半年实现开两家分店的目标,这很不错,可是,听着听着,却是听见冯川的话拐了弯儿,似是碰到了什么难处,“月月舒的竞争对手最终是成不了气候的,毕竟,他们谁也不会想到‘消毒’,这一点不用担心。不过听你话里有话,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