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闻言又笑了,道:“潘家树大招风,墙倒万人推。如今更是有叛国卖国之嫌,不,应该是百口莫辩,是以,彭继送去的折子肯定连夜过问,然后下达命令。”原来如此!“好,我跟你去,正好又有几天没瞧见彭大人了。”李俊闻言,睃了文秀一眼,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呢?正文探监李俊和文秀走到府衙时,彭继刚刚接完圣旨把人送走,这会儿,圣旨还在他手里拿着呢!李俊瞄了一眼那圣旨,随即看向彭继,勾着嘴角道:“彭大人,怎么样?”彭继闻声望过去,见又是阴魂不散的梁国太子,顿时有些头痛。虽然这一切功劳都是对方带来的,可是,他就隐隐觉得对方没安什么好心。“太子殿下,您若没什么要事,还是少来本官这府衙。”彭继梗了梗脖子,红着脸出声,“毕竟,您与本官国别有差。”看看潘誉,看看潘誉,如今跟梁国的朝臣扯上关系,他就是罪不可赦。自古以来同行是冤家,这当官也差不多,被嫉妒的官员多了去了。如今他破了大案,要案,正在风口浪尖上,若是被人构陷与大梁太子有牵扯,岂不是自寻死路?大梁太子给了自己馅饼儿,他心存感激,但是,还是不能混为一谈。李俊听见彭继所说,甚是想笑,甚至想要奚落他两句,可是,如今身份有别,他不能乱来,只是正了正神色,冷气逼人的道:“彭大人,您这是过河拆桥?”他就没过河,拆什么桥?这一切,难不成是他自己去求来的?彭继听李俊这么一说,顿时就不高兴了,把之前那点感激抹去,也板着脸道:“太子殿下,请便。”他不伺候了!传出他与大梁太子闹的不合,总比传出他和大梁太子有猫腻的好。“行了,你们俩都别说了。”文秀正好奇上头怎么处置潘家呢,赶紧从中调和让二人歇战。果然,李俊立即不出声了。彭继一个人说没意思,又想着给死去的李俊几分薄面,瞪了对方一眼,遂看向文秀道:“你来这里有事?”“除了潘家的事,还能有什么?”得,大梁太子竟然把事情都跟文秀说了。彭继见瞒不住,想了想后,直接道:“上头送来圣旨,意思是把人给押回京城,再交由大理寺审理。这件事毕竟是大事,不会因为我一个三品官的结论就结案陈词,直接给潘家人定罪。”“意思是说,潘家还有翻盘的可能?”文秀不得不想的更多,毕竟潘家在京都根深蒂固,送潘誉回京审理,中间可能出任何变故。彭继却是摇了摇头,略带几分得意的道:“正巧本官要调任,本来要去锦州城,但因这案子,直接调回京都上任。而潘家勾结大梁朝臣的证据,本官会一直握到审理那日。”他不会给潘家翻盘的机会,虽然这一切,最初都不是自己的本意。李俊闻言,点了点头,“的确,潘家要是一翻身,死的最早的就是彭大人。彭大人这不是在夺功劳,是在为自己以及家人守命。”彭继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小骄傲,瞬间就被李俊浇熄了火。夏帝已经派了新的知府来接替彭继,而对方要在三日后达到。也就是说,三日后,潘誉就会被押回京都。“彭大人,我想去探监,不介意吧?”文秀突然出声,李俊和彭继同时一愣。潘誉跟她仇深似海,她去探监做什么?难不成,要去羞辱对方?可是,他们都知道,文秀不是这样的人。彭继虽不知她为何要探监,但还是准许了。李俊却要跟着去,彭继拗不过,只能让他跟着去。府衙的大牢可真黑暗,阴暗潮湿,大白天也不见多少阳光。越往里走,越潮湿,霉味扑鼻,老鼠漫窜。潘誉被关在最里面,这几日的折磨,起初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潘大少爷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身狼狈,精神不济。他躺在那张被他万分嫌弃的床上,目光呆滞,满脸污垢,听见声响,不为所动。牢头见状,大吼道:“潘誉,有人来看你。”潘誉侧头,竟然看见是文秀和梁旭,顿时像发了疯似的爬起来,直接扑向文秀。然而,关在牢房里,不是自由身,被那一根根粗壮的树干拦住,只能伸出手乱抓。“贱人,贱人,怎么死的不是你。”“梁旭,梁旭你不得好死。”如今,潘誉除了恨,再没有别的想法。他堂堂潘家大少爷,如今沦为阶下囚,连低贱的狱卒都欺负他,这种憋屈,他这辈子就没尝过。都是文秀和梁旭,都是这对贱人。文秀灵巧的避开,像是看疯狗一般看着潘誉,心中高兴不已。潘誉啊潘誉,你也有今天?果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潘大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沦为阶下囚,好好享受吧。我呢”文秀突然笑笑,然后道:“就是故意来看看你有多落魄的,啧啧,还真没让人失望。”“你”李俊在一旁听的眼睛都直了!他的阿秀啊,这等恶趣味,他喜欢!文秀看够了潘誉的疯狂,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不想在听他咆哮,转身即走。谁知,快要走到大牢门口时,耳边又传来了陆涛的声音。“文秀,姑奶奶,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太子殿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不要与小人计较,饶过小的吧”文秀和李俊同时侧过头,只见旁边的牢房里,陆涛正对着他们磕头,“砰砰砰”的几下,异常响亮,磕的格外认真。陆涛是真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什么人都去惹,毕竟这不是京都啊。如今潘誉都遭殃了,他陆家还不如潘家呢,陆家想要捞他,根本不可能。是以,他死定了!陆涛的确死定了,但是不是被官府判的,而是李俊亲自送书到京都,告了御状。这等祸害,还留着他过年不成?文秀满脸不屑,对他的磕头和认错视而不见,如果原谅陆涛,岂不是自己犯贱?要知道,如果是别家,她和孩子们都被杀死了。这种白莲花的善良,她可不要。“陆少爷,人在做,天在看,自己种的因,就得自己得那果。”文秀又故意走近了两步,然后才又道:“陆大少爷好好上路,不送。”陆涛闻言,顿时脸色发白,吓软了腿。正文说正事新任的知府如约抵达,彭继同他办好交接之后,便同京都来的人一起,押解潘誉回京复审。李俊怕彭继半路出事,又或者指控潘誉的罪证被销毁,特意派了四名属下暗中跟随,以防不测。果不其然,在离京都还有三十里的地方,对方动了手。只是,潘誉没能被截走,彭继也没被杀死,东西更是没被抢走。最后,彭继一行人顺顺利利的进了京。夏帝听闻有人劫囚车,杀彭继,顿时震怒,立即下令让大理寺审理此案,越快结案越好。而彭继,誓死保护罪证,又在夏帝面前刷了一次好感。两日后,京都便有了确切消息传回来,潘誉勾结大梁朝臣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不容狡辩,株连三族,其余六族永世不得入朝为官。潘家不仅仅是皇商的资格没被保住,就连在朝为官的宗族全部都受到了牵连。这事震惊朝野,举目哗然。李俊收到消息时,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虽然潘家没被诛灭九族,但也诛灭三族,其余人也永不得善终。他们曾沾了潘誉的好,如今一起受过也是正常。潘家在午门口被斩首,万人空巷。“阿秀,如今潘誉没了,大快人心,咱们也得早早地把婚事办了,然后进京面圣。只等过了夏帝那一关,以后就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