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原话回了彭继后,彭继急着寻人,这才派人去打听,没多久后才知道李俊提着东西出了城。于是,他便派人在城门口守着了。李俊到达府衙时,彭继正急的团团转,瞧见他来了,喜出望外,谁知对方却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直接道:“弄点吃的来,快饿死了。”彭继:“”有这么饿?下人李俊送了茶水和糕点来,但是显然不合李俊胃口,彭继无法,便又吩咐下人去给人煮一碗面来。但随后又唤住人,让厨房煮两碗。他这担心了一下午,也忘记吃饭了!没多久,下人便送了两大碗肉丝面进来,香喷喷的肉丝面,馋的人垂涎三尺。肉丝均匀,配菜鲜艳,汤也熬制的很鲜,不失为一碗好面。彭继府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厨子?李俊挑起一大块面,囫囵入口,一半面条下肚后,终于觉得身上舒坦了不少,满足的舒了一口气。彭继也是饿极了,只是一直想着公事,把吃饭这茬给忘了。后院的女人见他皱眉考虑事,不知是怕打扰他,还是怕触霉头,竟然一个都没给他送吃的来。说起来,还真是悲哀!彭继也吃得香,兄弟俩还难得这么平静却又满足的各吃一碗面。这种日子,已经过去太久,久的都有点记不起来了。两人吃碗面,喝掉碗里最后一口葱花白皙的汤,同时舒服的打了个饱嗝,这才又喝了茶涮了涮口——舒坦,太舒坦了!李俊咂了咂嘴,这才望向一旁的彭继,有些不耐烦的道:“又怎么了?”周大福的案子也才过去不久,刑部那边还没及时下达批示,这案子也暂时没进展,难道,又有别的事发生了?彭继听见这个“又”字,眉头不由得蹙紧了些,良久后才道:“刑部批文下来了,让让我直接判萧蓉死罪,择日问斩。”这么急?李俊闻言,面色突变,双眸一沉,声音不由得冷了些,“批文呢?”彭继从桌上拿起批文站起身,走到李俊面前,将刑部下达的批文塞给了他,“你也看看,我反正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了。”他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谁知看了一遍又一遍,结果还是“处死凶手萧蓉”。萧蓉分明包庇了幕后之人,这件案子根本没有水落石出,所以,刑部这份批文一下达,无异于想让萧蓉做这替死鬼,这件案子便了了。彭继不是昏官,不会借此来迎合讨好刑部的人,所以,接到批文后,便火急火燎的找李俊了,想看看如何处理此事。官高一级压死人,刑部在京都,哪怕刑部里跟他同级别的官员,说话分量也比他这个知府重上三分。谁让别人是京官呢?李俊看完批文,仔细分辨了上面的红色印章,良久后才回神,阖上批文道:“既然刑部这般下达命令,你照章执行便是。”“这”彭继面色难堪,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李俊懒得跟他多话,站起身,将批文还给他道:“宜早不宜迟,尽快判刑吧!告辞!”正文葫芦里的药萧蓉被判斩刑且不用再由刑部审批的消息像是长了脚似的,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永安城。“自作孽不可活,长的那么漂亮,却是心如蛇蝎,活该被砍头!”“就是就是,所以啊,这‘蛇蝎毒妇’说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听说啊,这女人跟临安城的梁家有关系呢。”“哇,要是真的,那位梁大人岂不是里子面子都丢了?”“嘘,不要命了?”“好了好了,过两日在菜市口行刑,到时候咱们约着一块儿去啊!”“好啊!”城中谈论萧蓉被斩首一事讨论的沸沸扬扬,骂什么样话的人都有。除了各种谩骂之外,也有可怜她是一个女人的人,往深了想,肯定是周大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否则好好地将他杀了做什么?如果是因为银子,只怕不尽然!搞不好啊,周大福是骗钱骗色,所以才惹怒了萧蓉,最后惹来了杀身之祸。说来说去,这件谋杀案又演变了情杀案。文秀听完下人汇报外头的传言,心里倒是淡然,只是略微有些同情这位萧蓉萧老板。一个女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容易,可偏偏又将手里的东西拱手相送出去。哎!唐思思倒是托人进去瞧过她,当她瞧见萧蓉的容貌与粱婉几乎一模一样时,惊愕了好半响。事后一个劲儿的感叹,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呢?文秀只能笑笑,不好过多谈论二人的身世,世间毫无血脉之人都能长的相似,更何况有血亲一般关系的人呢?这种概率,又增加了不少吧!“娘,我们也去看斩首好吗?”桐桐不知什么时候凑近了,抱着娘亲的胳膊摇啊摇。文秀一惊,睁大了眸子道:“你小小年纪去看斩刑做什么?回头吓到你可怎么是好?不能去!”小丫头岁数不大,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想着去观刑。只是,这丫头从哪儿听来的?于是,文秀唤了青梅进来。青梅被质问后,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才将桐桐从哪儿听来的细细告知。原来,厨娘有个肺痨儿子,据说人血馒头可以治病,所以想着当天去观刑,去抢两个人血馒头回去给儿子治病。桐桐去厨房找吃的,恰巧听见了,事后便嚷着要去了。文秀看着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女儿,无奈的摇头,世人皆愚昧,这种鬼话都信,不过是衙门的人想要骗取百姓的银子罢了!“青梅,回头不许桐桐出门,就呆在家里好了。”“是!”“娘亲,我要去。”“娘亲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好啊!”一句“好吃的”,便将桐桐要往外跑的心给拉了回来。果然,吃货的世界是别人无法想象的。为了吃,自由算什么?李俊事后听文秀说起女儿的趣事,也是无奈的摇头,但想起老人们说的那些关于怀孕时的注意事项,他只能解释道:“兴许,你怀着他们兄妹俩的时候,没吃着好东西吧。”因为没吃着,所以馋!文秀不以为然,桐桐若是如此,那树儿不贪吃爱学习又如何解释呢?夫妻俩说完儿女,又说了说未出生的孩子,对这个孩子,两人都是万分期待的。因为,他们都想弥补当初桐桐和树儿出生时的遗憾。文秀抚摸着早已有了胎动的孩子,眸光里满是温情,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母爱让李俊格外羡慕和感慨。他自己没得到母爱和父爱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他的儿女可以在母爱和父爱编织的环境中长大,永远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文秀坐的久了便有些累,想去床上躺一会儿,李俊扶着她去了床上躺下后,也挨着她躺下了,一手揽着她,一手把玩着她的头发,万分想念两人那些疯狂的夜晚。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无奈的道:“阿秀,我如今是巴不得小东西早点出来,却又巴不得他晚点出来。”“为什么?”文秀愕然的看着他!李俊道:“早点出来,我们就可以做喜欢做的事,可是,晚点出来呢,少一个缠人闹腾的小家伙啊!”文秀:“”他这是第几次说这种话了?可偏偏自己每次都傻傻的要问他为什么!一孕傻三年,这话绝不是没有道理。文秀睡醒一觉后,李俊已经出去了,桃红服侍着她起来,笑着道:“爷让厨房熬了夫人爱喝的汤,奴婢这就去给夫人端来。”文秀点点头后,突然道:“他去哪儿了?”桃红微微皱着眉想了想道:“好像是去府衙了,爷出门时,只带了唐元,曾逸问的,奴婢恰巧听见了。”去府衙?萧蓉的案子已经定下了,择日问斩,他还去府衙做什么?